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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溺不覺溢了出來,低聲道,“簡單一點的吧,別紮了手。”

“不會,我針線好著呢。”她自誇了一句,有了想法,“郎君不說,那我自己拿主意了。”

他應了一聲‘嗯’,懶懶地靠在床榻上,看著她一針一線地在繡繃上地穿梭,耳邊唯有滔滔的浪花聲,船艙內格外安靜。

他目光慢慢上移,落在她認真的眉眼之間,一股暖流湧上心口。

他已經不記得,上回有人替他使針線是何時。

兒時母親和姑姑都替他逢過這些,荷包多到用不完,十幾年過去,記憶也慢慢地模糊,若非看到眼前的畫面,他怕是也想不起來了。

此時她埋頭拉扯針線的模樣,倒是同她們一個姿態。

暖流回蕩在心房,實在是太過於熨帖,便忍不住有了幾分患得患失。

他輕聲開口喚她,“芸娘。”

“嗯?”芸娘盯著手裡的針線,沒有抬頭。

“你要是沒嫁給我,會如何?”

沒嫁給他?芸娘手裡的針線頓了一下,“那此時大抵在莊子裡待著。”見他似乎是無聊透了,她一面扎著針線,一面輕聲同他聊著,“青玉還嚇唬我呢,說我若不去找郎君,一輩子就得呆在莊子裡,日夜與風雷為伴,死了化成泥,都流不到外面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回首當初,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反而覺得有幾分生趣。

他一聲冷嗤,“青玉,就那長著一顆玲瓏心的丫頭?”

知道他還念著上回那句他被糟蹋了話,芸娘忙道,“那日我去渡口替郎君送信,還是她去馬廄偷了馬出來呢。”

這麼一說,那丫頭也不是那麼十惡不赦了。

他思緒又倒了回去,抓住了一個關鍵的點,“若我那日沒讓人去找你呢,你當如何?”

還能如何,“郎君不來,青玉就該上國公府去了。”

這一點裴安早就清楚,知道她已走投無路,當初想著她一個姑娘,總不好讓她主動,自己便先跨出了第一步,顯然,他心裡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要沒那些流言,你會嫁給我嗎。”他問完,便覺得這問題問的實在多餘又奇怪,沒有流言,他們怎可能有今日。

芸娘也有些懵,若沒那麼流言,他們應該還不認識吧。

沒待她回答,他又道,“若無流言,你會嫁給邢風,會和他雙宿雙飛,夫唱婦隨,琴瑟和鳴。”他突然替自己找起了不痛快來,分明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講理,可控制不住地去想,說完還不夠,繼續道,“你會成為他的妻子,你也會替他繡荷包,陪著他同甘共苦。”

越說越不對了,腦仁似乎都炸了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

芸娘:

她愣了愣,抬眼看著他,也不太明白他怎又提起了邢風,但他說的這些,都不存在,她笑了一下,“這不就是緣分嗎,老天讓我和郎君成了親,我只知道,如今郎君是我的夫君,往後我也只對郎君好。”

他聽了她的話,心裡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可還是差了些什麼,並沒有平復他內心的煩躁。

具體想要聽她保證些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就像是這盛夏撲面而來的一股涼風,覺得涼快,可待仰起頭正要細細感受一番,它又沒影了。

他沒應,也沒再說話去打擾她。

悶悶地坐了一陣,再望向她手裡的繡繃,上面的圖案已經成了形,隱約可看出是一個‘安’字。

她見他湊過來看,解釋道,“郎君的安,和我的小字‘寧’,湊起來,剛好就是‘安寧’,寓意甚好,我把它繡在荷包上,外人看了,只知字面上的意思,可真正的涵義,只有我和郎君兩人才知道。”

他聽她聲音雀躍,再見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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