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大到前廳裡擺放的翡翠玉瓶,小到這院子裡一盆盆紅杜鵑,哪個不是二爺下墓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
我以前只道下墓與唱戲一般都不容易,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前者是拼功,後者是拼命。
末了,我抬頭問二爺,“二爺想給佛爺的東西拿到了嗎?”
二爺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緩緩搖了搖頭。
“東西被陳皮拿走了。”二爺說,“現在恐怕已經落在了日本人的手裡。”
晚飯是在二爺房裡吃的,二爺吃完便去休息了,我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拿去廚房洗了,又將桌子細細擦了一遍才去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二爺帶著梨園的夥計為夫人另尋寶地,我醒來時二爺已經走了,管家親自將飯端進了那個只能我一人下腳的小屋子。
自打那天以後,二爺碗都不要我洗了,我在紅府裡徹徹底底變成了好吃懶做的米蟲,二爺還是老樣子,剪剪花,唱唱戲,偶爾夜裡睡不著就去酒樓裡逛逛,可我卻變了。
不出半個月,我就變成了一顆圓圓滾滾的豆芽菜。
這半年來,我個子長高了,身材也豐滿了些,臉上白白嫩嫩的都吃圓了。
二爺道,圓點好,圓點有力氣。
可二爺要我有力氣幹嘛呢?
我還是忍不住一頭霧水……
最終,我將所有的力氣都花在了竹竿上,青衣絹花的功夫我都學過了就三天兩頭的跑去梨園找龍哥,我終於體會到了二爺口中有力氣的好處,那便是撐起竹竿不費勁。
龍哥忍不住與二爺誇我,這小丫頭竿子上的功夫越來越厲害,當真是得心應手,爐火純青的了。
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張大佛爺警告過那些個日本人,那貼著紅色杜鵑花的請帖再也沒有送到過府上。
可約莫著半個月左右,張大佛爺便帶著許久不曾見過的請帖登門了,他登門那天二爺正在屋子裡寫一副字,二爺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那一手毛筆字寫的清雅秀麗,在長沙城也算小有名氣。
二爺看見佛爺時便停筆了,那一首詠懷詩將將擬了四句,我湊上去看了看,是一首二六的五言律詩。
蕭條亭障遠,悽慘風塵多。
關門臨白狄,城影入黃河。
還真是首好詩……
我依著二爺留下的空位,推測著這詩後面還有兩句,可卻不見二爺再寫了。
二爺將筆放下,抬起頭淡笑的看著張大佛爺,“喲,佛爺怎麼有時間,到我府上來作客啊。”
“二爺倒是閒情雅緻。”佛爺將手中的請柬放在二爺桌上,“你看看這個。”
佛爺手中的請柬比之往常的都要大了些,火紅色的信封上用二爺最喜歡的隸書撰寫著“二月紅親啟”五個大字,二爺將信封拆開,裡面是用清代著名的金花五色箋謄寫的一份請函。
二爺只看了兩眼,臉色當時就變了。
“這種話佛爺也信?”
“我不是相信,是不得不信。”佛爺道:“我著人打聽,日本人勾結陳皮阿四,已經在礦山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但是礙於某些原因他們的目的沒有達到,我猜測,是他們人手不夠,因此一直想拉你入夥。”
二爺道:“佛爺放心,我二月紅絕對不會跟日本人同流合汙。”
這一次,佛爺卻沒答應,他輕輕俯下身,貼近二爺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要你去唱一齣戲。”
唱這一齣戲去哄騙日本人,要他們把東西帶到戲園,然後順手牽羊,殺人越貨……
二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遲疑,“佛爺覺得,他們會答應?”
張大佛爺笑笑,“那如果,你是去和他們談合作呢?”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