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轉開視線。
隨後又回頭盯著她,語氣有些硬綁綁,道:“服侍我休息……”
每天中午聖主都要午睡,這是葛老一早告訴她的事兒,並說買她來就是要她來伺候聖主的,以後近身雜事等事都需要她來做。
剛才還出口頂撞了這位剎星,羅溪玉正被他瞪的心裡直唱忐忑呢,此時卻是鬆了口氣,急忙起身走到室內的大床,然後將幔帳放下一邊,將涼蓆鋪好,一回頭,聖主已經面帶怒氣的走到了床邊,然後用力撩開袍子坐下,眼晴也不看她,身體更是一動不動,總之是沒有好臉色。
羅溪玉瞧著這位神,有時覺得冷酷無情,喜怒無常,有時又覺得像個孩子一樣,一不順意便與人置氣,實在是矛盾至極。
好在他平日的喜好葛老早就與她說過,倒也都記下了。
加上剛才一句話頂得他不痛快,羅溪玉不想自己找不自在,於是有點討好的蹲下身,按葛老所說將他靴子小心的脫下來,整齊的放到一邊。
小心瞅了一眼他的臉色,還是黑著的,估計一個聖主平日也沒什麼人敢出言頂撞吧?所以才會氣性如此大,她也不想讓這個人一口氣憋得難受,依這個主兒,他難受了定不會讓自己好受,於是動作分外輕柔帶著絲殷勤。
然後忙裡忙外的給他掂著枕頭,掛著紗幔,力圖舒適周到,然後輕手輕腳的幫他除了簪扣,脫了外袍。
手忙腳亂的再加上對方的不合作,累得是羅溪玉一身薄汗,吃了三顆糖丸後才總算伺候這位主兒躺下了,但是還不準走的,她要站在床邊等他睡著才可以離開。
床上的男人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空氣中那淡淡的花香味,讓他煩燥的心情慢慢平順下來。
在不知多久以後,羅溪玉揉著站得痠疼的膝蓋離開房間後,心頭的怨氣都快能衝破房頂了,憋的她快內傷,這個人也太龜毛挾仇難伺候了!怕她會走,竟抓著她手腕,她每動一下,他就會睜開眼瞪著她,微微移一下腳都不行,反覆幾次她都快要瘋掉了。
直到真的睡著了,才鬆開了手,難道葛老平日也是這麼伺候的?那葛老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她想……
葛老帶著黑袍人出去一下午,晚上才回來,聖主已吃過飯,坐在椅上,看著臉色應該是心情平靜甚至不錯,這幾日聖主狀態都很好,葛老總算感到安慰些,隨即眼神又有些憂慮。
天藥大會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今日是剛開始,他帶著人去轉了一圈,沒有半點收穫,按說這才第一天,應該是不急的,可是眼下已是七月末,離入冬只剩三個月有餘,如果不趁現在離開,等到一個月後……
倘若不能在入冬前回到殿宮中,只怕不僅聖主不妥,是整個祖隗也極為不妙。
可是這一次惠州之行,幾乎是能根治聖主體內胎毒的最後一絲希望,
聖主下定決心,從化凍時便開始長途跋涉的行路,為之忍受這麼久,對聖主異於常人的體質,其中的不易難以言訴,這樣的機會未必會有下一次,卻要眼睜睜要與它失之交臂,白白的錯過,實在是讓人不甘心至極。
葛老本想留在這裡讓聖主先走,但又擔心離了他,路上聖主會有什麼突發狀況,簡直是進退兩難。
聖主川景獄聽完葛老的憂慮,並沒有開口,只是目光沉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又似什麼沒想。
這兩日天氣一直悶熱的很,直到今晚才開始變天,恐怕夜裡就要下起雨來,屋裡此時沒人說話,靜悄悄的,只餘外面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卻不知此時一動不動沉默的聖主,看在葛老眼裡,惹得這年已七十多歲的老人心疼至極。
他是從小看著聖主長大,清楚的知道他活到現在所遭受的所有苦處,這是任何人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