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呵呵一笑,“你出力把他提溜成所長,他還能沒數?”
“噯,這話可不能說。”潘寶山笑著搖搖頭,“推薦他當所長,其實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這話說得叫我有點擔待不起嘍,給我的面子太大!”李大炮哈哈笑了起來,“不過都是朋友,那些就不說了,還是談點何大龍的事吧。”
一提何大龍,潘寶山也認起真來,“瞭解得如何?”
“有兩個情況比較有追頭。”李大炮告訴潘寶山,一個是入金話筒ktv的乾股,另一個是收取客運、貨運保護費。
金話筒ktv原先有兩個合夥人,張騰和王樂嘉,他們當初對何大龍強行入股的行為很憤怒,黑白道上也找了點關係,準備與何大龍猛鬥一番。沒想到何大龍絲毫不懼,而且下手更狠,直接辦理叫嚷厲害的張騰,把他從三樓上扔下來摔成活死人。此事當時公安也介入了,但稱證據不足沒法查辦。王樂嘉一看這陣勢,知道自己遠不是何大龍對手,最後乖乖地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給了何大龍,開始了聯手經營。
“囂張,真的是囂張。”潘寶山聽後搖搖頭,“張騰那邊就沒動靜?”
“有動靜。”李大炮道,“張騰的家人一直在正材料**,上面也有過督辦,但辦到最後你猜怎麼著?”李大炮嘆笑一聲搖起了頭,“最後調查結果竟然是張騰酒後失足,跟別人沒有半點關係。”
“真他媽黑。”潘寶山長嘆一聲,閉起眼不說話,良久才道:“收取客運貨運保護費又是什麼情況?”
“縣城客運站內的客車,不管大小、長短途,一輛車每個月收一百,貨運車輛也一樣。”李大炮道,“粗略估算一下,僅此一項,何大龍一年就有五十萬入賬。”
“這事就沒人挑頭舉報?”潘寶山道,“多麼大個事情,竟能一直安然無恙?”
“開始也有人鬧得厲害,聚了一幫子抱團反抗,但沒用,一個個被收服了。”李大炮道,“車胎三天兩頭就被扎,玻璃成天碎,報警也沒用,沒證據抓不到人,還影響做生意。後來就都屈服了,一輛車一年也就千把塊錢,交了省心。”
潘寶山聽得氣血直湧,“能不能整理出個詳細點的材料?何大龍作惡多端,再不除掉他簡直是天理難容。”
“可以,要多詳細都行。”李大炮道,“板山鎮派出所對何大龍也是一肚子意見,何大龍仗著鍾新義的關係,哪裡把派出所的人放眼裡。”
“行,那就快點。”潘寶山道,“這事得讓祁書記插手,別人還真沒法子。”
“祁書記插手也不能大意,他要是把案子朝市委市政府捅一下,風聲起來後,鍾新義肯定會早早地採取應對措施,那樣即使是市局刑偵支隊來人辦案也不一定就能成。”李大炮道,“我認為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讓祁書記直接給鍾新義施壓,就讓他徹底查辦何大龍,那樣一來,鍾新義可能就沒有迴旋餘地了。”
“哦,你說的也是。”潘寶山恍然點點頭,原本他還認為如果能借助市局的力道,一把將鍾新義也給敲下去更好,經李大炮這麼一說,才覺得自己想得有些簡單,“好,那就這麼定了,你趕緊去準備,我這邊再跟王三奎聯絡一下,他那邊應該也有訊息。”
沒錯,王三奎找徐金生確實有所收穫,最突出的一個情況是何大龍還強奪了位於曲安鎮境內的一個黑加油站。原來的經營者叫肖學利,雙腿已經被打斷,現殘居在家。何大龍給了他十萬封口費,恐嚇說如果不老實到處上告,全家都要遭殃。
有這些事實已經足夠了,潘寶山有這個自信。
幾天後,潘寶山來到祁宏益面前,把整理好的三份材料往他面前一放,也不說話。
祁宏益見潘寶山沉默不語,拿起材料翻了一翻,很快就直起身子認真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