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親至。
虞清竹打不開門,但他可以。
老道聲音平靜:“靈露子啊,是我。”
這平靜的聲音有著極強的穿透力,能夠穿入這厚重的石門之內。
良久。
無人應答。
老道抬手拍了拍石壁,石壁上浮出一個輪盤樣的東西。
老道在輪盤上按照某種節奏轉了幾圈,然後退後。
咔咔咔
石門抬起。
光明照清太子洞內的景象:三個可住人的石洞,呈三角之態,對著中央的一尊香火金身像。
然而三個石洞都空著。
“靈露子啊,你閉關這麼久,就參出了這個麼?”老道閉目,目光又落向第三處空著的石洞,稍稍皺眉,顯出幾分疑惑之色,似乎忘掉了什麼,然後掩上石門。
殘陽落照,照出洞外一棵斷樹的年輪,也照出他滿頭的銀髮,佝僂的身體,還有背後那一把輕飄飄的木劍。
酉時已至,晚課時間到了。
清竹大師一襲玄袍,清冷地坐在誦經殿上首蒲團上。
她年齡不過二十出頭,相貌嬌美,淚痣更添韻味,本是最讓男子心動的時候。
但是,誦經殿的所有弟子無一敢生出褻瀆之心。
仿坐在誦經殿最前蒲團上的那位是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神像,晶瑩美麗,不食人間煙火,令人敬佩崇拜,但卻無法親近。
她坐著,殿中的氣氛都如被鎮壓了下來,而顯出一種奇異的肅穆。
虞清竹看了一眼眾弟子,瞳孔有一剎那的失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緊接著,她閉目誦經,超度亡魂。
誦經殿裡,誦經之聲聲聲而起。
門外窗外,殘陽如血。
山中有霧,沉浮之間已要淹沒這深山頂的道宮。
忽地,
遠處響起道童的聲音。
“俞重山師兄,莫空雲師兄,入誦經殿需得解劍”
道童的腳步聲也很急促,
伴隨著兩把劍快速晃著的輕撞聲,
越來越近。
但這些聲音又被誦經聲淹沒。
“師兄,師兄,解劍啊”
“師兄,你們怎麼了?”
“師兄”
道童都要哭了,這兩位師兄平日裡一個沉穩,一個仗義,一個體型壯實劍御玄龜,一個身形瘦削劍走紫電,都是武當弟子裡的佼佼者,今天這是怎麼了?
兩位師兄面色古怪,好像聽不到自己說話似的,只是自顧自地雷厲風行地往誦經殿快步行走。
道童隱隱覺得有點詭異,可這裡是武當。
這兩位都是師兄。
他只道師兄有急事。
俞重山,莫空雲很快走到誦經殿前。
莫空雲面色忽然猙獰,一腳狠狠踹開殿門。
俞重山想也不想,右手抓著腰間長劍猛地拔出,往前轟然踏出一步,徑直向著殿首蒲團上的清竹大師掠去。
人還在半空,他的劍已經往前猛然揮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斬出。
若被砍實,虞清竹的眉心往下會出現一道血紋,然後整個人被砍成兩半。
她心如止水,但反應卻極快。
雖不解,但感到門開就睜開雙眼,
看到俞重山出手,就往旁邊翻滾了出去。
纖纖素手入懷,拈住一張黃符電射而出,紅唇速動,唸唸有詞。
虞清竹是唯一一個把畫符當作愛好、沒事就畫幾張的人。
所以,她懷裡常年存有一沓符籙。
哧~~
符燃燒。
半空裡,顯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