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半城眸子裡顯出貪婪。
誰不想長生不老?
但即便驚豔絕倫如先帝,不也是孜孜不倦地尋找肉蟠桃?
先帝如何得到的肉蟠桃,根本沒人知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
雖說先帝在位期間,沒聽過這種大災禍,那一定是隱藏的夠好吧
既然先帝都如此,那麼他又豈會避諱?
他伸手向那盒子抓去。
陶餮卻一把收起,放入懷中。
唐半城抬眸看向他。
陶餮道:“分肉大宴正在進行,三個月後,如果安然無恙,這東西就給你唐大將軍知道怎麼做吧?”
唐半城笑道:“知道,上瞞天機,不報皇都,陽奉陰違,順水推舟。”
陶餮道:“唐大將軍如此識趣,我也放心了藍海洋城還有許多事,我這就離開,三個月後,準時返回。我以此為誓約,絕不違背。”
“好。”
兩人達成共識。
陶餮也沒什麼多留的意願。
他籠了一襲黑色斗篷,斗篷膨著,好像裹著一頭可怕的兇獸。
他走出了大將軍府。
列車開啟,嘟嘟嘟地往西而去。
但是,陶餮卻沒有上列車。
他扯開將軍戰袍,復又裹上斗篷,往山南道的深處走去,漸去漸遠,沒有人知道他去做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可是無論他做什麼,都有著足夠的動機和資訊。
因為,此時在一個偏僻小鎮的酒樓外,一個醉醺醺的酒鬼正在天橋下靠著,打著哈欠,曬著太陽,陽光照出她髒兮兮手臂之間的一抹雪白。
而她偶然睜開的眸子裡,卻是折射出不同的世界與畫面。
這些畫面又隨著那眼眸的閉合,而隱入黑暗裡。
她抓著一壺酒,不知為什麼,總會如此心痛,如此難受,如此孤獨,如此悲傷,所以要有酒,一定要有酒,烈酒最好,大醉不醒最好。
她大口大口地喝著烈酒。
酒水順著嘴角往兩邊流下,衝去脖頸處的汙泥,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就和千年前一模一樣,
可千年不會賦予她特殊的力量,也不會讓她變得有多強大,有所得就有所失,她失去了潛力和與人正常交流的能力,但擁有的,卻是不死,以及大夢一場。
她眸子裡,有一個又一個的夢,別人的夢,她闖入別人的夢,卻從沒有自己的夢。
夢裡,
酒樓高臺上。
花魁赤著雪白的小足,帶著勾人奪魄的迷人微笑,舞著朝霞般的霓裳舞帶。
舞帶的兩邊綁著繡球和小鈴鐺。
她跳起舞來,叮叮噹噹。
小足在城中的大鼓上來回雀躍。
鼓邊還堆積著樓中帶來的美酒,這些都是供客人臨時購買的,當然這些酒價格都不菲,也算是“促銷”了。
漫天飛花,紅粉佳人,引來鳳鳴山城勾欄聽曲的客人們紛紛叫好。
花魁秋水般的眸子側了側,看向城門方向。
那方向,有個白袍少年正在城外。
城外,
“虞清竹,我來救你了”這句話,正覆壓而下,隨風入城。
少年也入了城。
他動靜太大,才一入城,鳳鳴山城的巡城士兵,以及六扇門的巡捕便飛快地圍攏了過來,和他在路道上對峙。
而周圍百姓紛紛讓開。
“在下六扇門捕頭曹飛雁,閣下何人?”
“虞清竹勾結妖魔,當場行兇殺死彭夫人,便是不以妖魔治罪,也當是殺人之罪。”
一名佩刀,戴帽的男子攔在白袍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