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對此選擇不予干涉。他們沒有請求法庭任何寬大處理,也沒有要求給予減刑。他們甚至都沒讓托爾德的父母知道他的死訊。托爾尼隨後被送往柏林普勒岑塞監獄的死囚牢房等待行刑。
普勒岑塞監獄的生活讓人難以忍受。囚犯們每天早上5點就被喊醒走出牢房到外面放風,他們的早餐是一杯摻水的咖啡和一片面包。那些和托爾尼一樣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都被嚴格隔離開來。他們被戴上手銬、腳鏈,一日三餐都是透過牢房門上的一個小開口送進去的。他們頭頂上是一直亮著的電燈,燈光照亮了狹小牢房裡的每一個角落。他們不準會見來客,不準鍛鍊,不準工作。食物常常是一些參雜著土豆皮和殘餘肥肉的清湯,可以想象一切多麼糟糕。
將要被處決的囚犯會在當天下午得到通知,在這之前他們需要把自己的隨身物品整理妥當。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獄警通常在黎明時分來接送他們。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他們會被帶去“準備”。鬍子刮掉,手綁在背後,衣服扒光。遠處的鈴每打一下,就有死刑犯被帶進處決室,在那裡斷頭臺被掩藏在一塊沉重的黑色簾子後面。執行官示意以後,簾子就被拉開。死刑犯被捆綁在斷頭臺上鋥亮刀鋒下方的木板上。…;
托爾尼原定於1935年12月被處決。和其他死刑犯不同是,他刺殺陰謀的神秘背景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調查,因而對他的處決也就一拖再拖。托爾尼曾又兩次被提審,但是審訊者沒有從他嘴裡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托爾尼在普勒岑塞監獄滯留的日子過得相當痛苦。在那段時間裡,每天他都要準備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聽到走廊上腳鏈的聲響,看到牢門鑰匙的轉動,等候與死神見面。他的家書表達了他對家鄉的思念,對死亡的恐懼,還有更加堅定的信仰和一次次燃起的樂觀態度,當然大部分信件都被當局沒收用來幫助調查。這些家書也流露出了他後悔與“激進分子”相交往,因為他們就是幕後的“保護人”,刺殺陰謀的教唆者。1936年2月,托爾尼在家書中感嘆他的命運:
“假如我還能夠為上帝服務,假如我不曾放棄造物主,背叛主宰萬物的上帝,背對黑暗中的光明,我就不會在這兒。”
1936年3月12日,托爾尼寫下了最後一封信,告訴父母,他的死期到了:
“親愛的父親、母親:
……這將是我在這裡度過的最後一夜。我幾乎從來沒想過這天終究會到來,但是我保持了冷靜的頭腦,這讓我對明天早晨還抱有一線希望,在我的腦袋還沒有搬家的時候,還抱有希望。
……我乞求上帝饒恕我的敵人。我乞求那些被我驚擾過的人們的饒恕。
……最後……我擁抱你們。我想哭,但我哭不出來。我覺得我的心像裂開了一樣……謝謝你們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把我的靈魂交給上帝。
你們的兒子。”
由於他這封信,當局需要對他的遺言作翻譯、分析和審查,因此托爾尼的這顆“冷靜的腦袋”又一次多留了一天。1936年3月14日黎明,他被送上了斷頭臺。
希特勒去世的訊息震驚了德國與全世界。在他遇刺的當天晚上,國社黨召開了中央委員會最高會議。第二天,在國社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戈培爾宣佈希特勒去世了。擁有鋼鐵般意志的黨員們都痛哭起來。
國社黨釋出的訃告以沉痛的語調說道:“這樣一個人去世了:在他的領導下,我們黨用有力的手,在戰爭的廢墟中,在全國舉起了戰旗,掃蕩了我們敵人的抵抗,牢固地建立起了屬於德國人民的黨——國家社惠主義工人黨的創立人、國家社惠主義的偉大領袖、 德國人民所敬愛並引以自豪的人,被蹂躪的德國的舵手,德國人民的領袖去世了。”
訃告繼續說:“希特勒永遠活在每一個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