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上算是道明宗的一個教派的他們,尤其是他們中間那些地位相對比較高的人看到了不一樣地願景。來自東平的最高層自然是竊喜於雷音魔宗已經站住了腳,已經能夠透過自己的組織對地方政務產生一定的影響力。已經聚集起了不少對西凌越來越政教合一的體制不滿的各方人士;那此虔信者們,則體驗到了透過聚集更多的教民,幫助更多教民能給自己帶來的各種喜悅和成就感。彷彿天國之路就在他們腳下;而那些懷著一些野心進入雷音魔宗的人則越發看到了透過越來越多的教徒,他們能夠掌握的力量和財富……哪怕是那些普通教徒,也不甘心自己所信仰的雷音魔宗居然是那副寒酸的樣子,只能在簡陋的神龕中棲身。
原先懸而未決的經費問題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全部落實了,大部分來自雷音魔宗的高階會員的捐獻。雷煌原本想讓那些貧苦的低階會員和外圍教民們手裡留一些錢,不要因為捐獻苦了自己的生活,可沒想到這個指示卻成為一向英明的雷煌有史以來第一次被理解卻被抵制的指示……而讓雷煌沒有想到的是,填上神殿預算最後一塊缺口的居然是西凌的高官:泰州布政使孫波屏。
孫波屏其實並不想和雷音魔宗或者是在西凌大部分地區仍然佔據主流的道明宗之類的團體發生任何聯絡,但是,他卻沒能頂住來自女兒孫眉兒的柔情攻勢。孫眉兒在泰州各地遊覽的時候,偶然碰上了難得一見的雷煌親自進行的講經會。孫眉兒本來只是奇怪為什麼那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下令讓馬車停在路邊,但只聽了一小段雷煌的講經就被雷煌的那種充滿漏*點卻又樸實親近的佈道詞牢牢地吸引住了。
雷煌並不像孫眉兒平時接觸的那些西凌官宦子弟那樣趾高氣昂,總是一副拿下巴看人的樣子,如果不是站在高臺上,穿著雷音魔宗的高階祭祀的服飾,如果不是他在那簡撲的服飾之外還披著一襲黑色的斗篷,他看起來和店輔裡的小廝幾乎沒什麼兩樣。但一旦雷煌開始說話,開始將自己半是準備半是臨場發揮的言辭一點點說出來,那其中自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雷煌的言辭一點也不文縐縐,如果是葉韜或者談瑋馨,或者會很準確而時髦地說,那是勞動人民的語言。雷煌將那此普通百姓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尤其是那些有些荒唐的事情,屢屢讓有著類似經歷的在場的普通教眾們笑中帶淚,感同身受。西凌北方各地的谷種方言、土話、民歌,雷煌都能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地變成自己的佈道中的材料,他甚至在編了一首有十六句的打油詩,每一句都用一種方言或者土話念出來才有最好的效果。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雷煌,能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隨著他所講的話而不斷變動著情緒,從悲哀到歡欣,從低落到高昂,從失望到希望……而當他以沉痛的語調念出一首曾經一度流傳甚廣的民歌的時候,那聲音彷彿迴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讓足足聚集了兩三千人的會場靜得讓每個人自己的呼吸聲都顯得突兀了。
“老天爺,你年紀大
耳又聾來眼又花,
你看不見人,聽不見話!
殺人放火的等著榮華,
吃素看經的活活餓殺!
老天爺,你不會做天,你塌了吧!
你不會做天,你塌了吧!”
——就在唸完這首民謠之後,雷煌的語氣變得激烈了起來。全場教民被雷煌調動著,一次次地對雷煌所提到的那些不公怒吼著“不”,又一次次在雷煌的責問下為自己的怯懦和不作為羞愧地低下了頭。在整個佈道中,雷煌甚至沒有多少次提雷音魔宗,和要求大家信仰雷音魔宗,而是要求大家相信自己,從小事做起……而這樣的雷煌,卻不由自主地讓大家信任起來。
在聽了這樣的一次佈道之後,孫眉兒就成了雷煌的粉絲。仗著布政使家小姐的身份,她屢屢求見雷煌,而隨著她不斷和雷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