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表情挺兇狠,好像這樣真能嚇唬伏念似的,然而伏念眉頭皺都沒皺一下,沒感覺。
「放也可以,本尊的魔蓮子呢?」
「什麼魔?什麼子?」泓萱沒聽清。
伏念懶得廢話,一把拽住她手腕,冰涼指尖一路攀升,凍得泓萱一哆嗦。伏念卻不知摸到了什麼,猝然身形一滯,怔住了。
泓萱從她背上滑下來,伸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您沒事吧?沒事兒我還有急事兒呢,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我可得走了。」
她又道:「那天事情我都忘了,不會往外講的,您也就當沒發生過行不行?」泓萱撓了撓脖子,有些心虛,「反正血浮宮我是不想回了,等這事兒辦完,要殺要剮隨您處置,您怎麼開心怎麼來便是。」
伏念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恭喜了。」
泓萱:「???」
「好好的談什麼打打殺殺?」伏念嗔怪了一句,扶著她在地上坐下。
「你說的這些本尊做不到,但你放心——」伏念聲音裡透著一絲小心翼翼,有點像哄人,「本尊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名分。」
「本尊會對你們負責的。」她眉目柔和,嘴角帶著盈盈笑意,彷彿全身都沐浴母愛的光輝裡。
「您打什麼啞謎呢?有話快說啊!」
那珠子……不是,那顆蓮子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有毒吧?泓萱捂著脖子,乾嘔了兩聲。
「它發芽了。」伏念告訴了她一個晴天霹靂的訊息,「就在那晚,就在這裡——」
她輕輕戳了戳泓萱肚皮,「生根發芽了,長勢喜人。」
泓萱覺得自己快裂開了,「當真?」
「千真萬確。」伏念神情嚴肅,「所以從現在開始,為免出什麼差錯,本尊要時時刻刻守著你們,一刻也不能分離,直到蓮子再次出世。你可願意?」
泓萱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那蓮子把自己當什麼?池塘?居然生根發芽要開花了?
泓萱:……救命,殺了我!就現在!
「泓萱,你可不要再耍什麼小花招。」伏念見她不作聲,撞撞她肩膀,「蓮子生根發芽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若你離了本尊,本尊還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兒。」
泓萱猛地抬頭瞪了她一眼。
信了你的邪!故意的吧!!
漆黑的深林處,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數不清的死屍被倒吊在樹上,死屍身下滴淌著鮮血,血液如蛇般蜿蜒流淌,形成了一個巨型法陣,法陣中央紅光閃爍,靜悄悄躺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面色發青,似是死去多時,然而在源源不斷的血液滋養下,五官容貌栩栩如生,依稀能辨生前美貌。
忽的一陣微風吹來,白衣屍身蒼白的指尖抽搐幾下,皮下經脈烏黑髮脹,像是有什麼活物孕育其中,蠕動著即將孵化而出。
然而死物畢竟是死物,不過一息之間,那屍體便不再動彈,彷彿方才的動靜不曾發生過一樣,只有半空中的黑白珠子依然不知疲倦地轉著,向法陣中不斷輸送靈氣。
空氣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又失敗了……」
「這可如何是好?」黑衣人從樹後走了出來,一個人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她曳著裙裾上前,跪在泥濘的枯葉堆裡,抓起一隻蒼白柔細的手,在手背印下虔誠一吻。
「需要更多、更多的血……」黑衣人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四肢蜷起,以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蜷縮在屍體身側。
她側身躺著,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一枚白玉坐蓮耳墜子從兜帽裡悄然滑落,一晃一晃地拂在臉側。
作者有話要說:伏念:是的,我們有一個孩子……
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