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尊貴的太子妃了。
她不像他。她所有的前世記憶對這些禮法統統不管。可是他會在意,會在意她嫁給了太子。
永夜停住腳,回頭望著站在原地的太子燕。他不是喜歡她,也許是因為她的容貌,也許是因為她是安國端王的女兒。他不是壞人,甚至不是一個討厭的人。但是,他永遠不會明白,娶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他的女人不是幸福。
太子燕慢慢走近她,看到了永夜眼中的淚光,似有些歉疚,良久不知道說什麼好。
“明日,我要看到他。生龍活虎的。否則,就算我進宮,我保證會離開,除非你砍了我的腿。”
太子燕一愣,趕緊答道:“我會告訴皇上。”他猶豫了下道,“永夜,吉服已送至驛館,你若男裝的話,我怕皇上會大怒,不會放了風揚兮。”
永夜不再說話。
太陽落下,再升起,一個晝夜就這麼過去。
風吹落屋前的梧桐,已是落木蕭蕭的時節。
秋的季節也是收穫的季節,她收穫了些什麼呢?不停的掙扎在各種旋渦中,不斷地經歷別離。
也許,秋天,收穫的就是別離。果實與枝葉的別離,幸福因死亡而別離。
永夜想起曾經在陳國對倚紅說,她討厭別離。
“小姐,該換吉服了。”茵兒和倚紅並一干侍女靜靜的佇在永夜寢殿。
衣架上掛著一件大紅描金禳深紅色滾邊的吉服,遍繡金色鳳凰。
永夜傾城
………【415。】………
深衣羅裙拖著長長袍邊的外袍像鳳凰的彩尾,穿上這個,是個普通女人也會滿身華彩。永夜撐著下巴望著衣架上的吉服看了一個晚上。她遺憾的想,月魄是真的看不到她第一次穿女裝了。因為,她一定要救風揚兮,為了風揚兮換身衣裳又有什麼?她沒辦法想象一個像蒼鷹一樣自由的男人會困在陰暗的天牢中。只要這樣一想,她都會覺得難過。
“茵兒,將衣裳拿來吧。”
“是!”
沙漏的沙悉悉索索漏下,時間一點點過去。
驛館外車馬在等,屋外馬侍郎,王達與所有的侍衛在等,屋內所有的侍女在等。
秋日的夕陽消失了顏色。天空由橙變紫漸漸的呈現出一種灰藍色。
永夜寢殿的大門霍然大開。永夜緩步走出。
她生平第一次穿上了女裝。
雲髻高聳,叉了支金鳳冠。精巧的金絲盤成鳳凰展翅狀,鳳口銜珠,長長的珠串從耳際垂下,燈光中,耀耀生輝。修了眉做遠山,點了唇如八月紅櫻。
宮燈照亮的院子,襯得她一身月白色禮服泛著晨曦般微藍的光華。長長的裙裾拖在一丈開外,衣上用銀線繡滿星月。每走一步,星光閃爍。
永夜彷彿將滿天星辰披在了身上。
這是茵兒與倚紅還有三十名侍女趕了一天一夜繡出來的。永夜堅持。月魄看不到,她盡心了。
茵兒和倚紅想起了端王府中穿著月白衫子滴仙般出塵的月公子,忍不住為永夜心酸了一把。倚紅低著頭愧疚不已。她萬萬沒有想到月公子在永夜心中有這樣的分量,連出嫁,也要棄了大紅吉服改穿月白色的衫裙。
晚風鼓鼓吹起袍袖,她踩著紅氈緩步走下臺階。
諾大的庭院只聽到靜靜的呼吸聲。
永夜眸光一轉,對跪在院中的馬侍郎笑了笑:“馬大人,回去稟報我家裡那隻老狐狸,說這回他可以放心了。”
馬侍郎尤呆呆的看著她,彷彿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端王妃。不,端王妃國色天香,永夜從骨子裡卻帶著端王的驕傲與英氣。他從來沒有想過,男裝的永夜與女裝的永夜差別會有這麼大。他已經習慣她男裝的頤指氣使,風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