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嚷嚷,我下次不這樣了。」晏欺轉身取過一張巾帕,就著茶壺汲了點水,擰乾了輕輕貼在薛嵐因額上。片晌之餘,又似乎想起什麼,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順口問他道,「你一個人坐著想什麼?燈也不點,給誰省蠟油呢?」
「我省個什麼?你叫我別到處晃悠的,我這不是聽話嗎?」薛嵐因湊上去,燭光下一雙桃花眼裡泛了點暈軟的微亮,「倒是你,一群老爺子老太婆叫你過去這麼久,都幹什麼了?」
晏欺拎著茶壺給自己滿了一杯:「沒什麼……叫那姓從的小子一張嘴亂說,他們都以為我能破劫龍印,抓著問些亂七八糟的,很煩。」
「那……你能破嗎?」薛嵐因假裝不經意道。
「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能。」薛嵐因想了想,又拉過晏欺一隻手,目光緊鎖在他臉上,一字字重複道,「……你不能。」
晏欺怔然道:「那萬一……」
「沒萬一,我說不能就不能。」
薛嵐因將晏欺骨節分明的五指攏在手心裡,握了一會兒,又低聲道:「反正,我不準。」
晏欺哂笑道:「你說不準就不準,你當你是誰?」
薛嵐因盯著他看了一陣,少頃,幾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又伸手將他鬢間髮絲拂開,探頭前去輕輕啄了一下,道:「我們那天在璧雲城外怎麼說的來著?你打賭輸了,以後都得由我跟著,今天我自己識趣回來了,你總不會又一個人偷偷打我臉吧?」
他眼睛總是亮得透徹,彷彿能將一切謎語洞穿。
晏欺定了定神,還是忍不住笑了,又拿白天那套揶揄他道:「……我拿什麼打你的臉,乖徒兒?」
薛嵐因微微偏頭,似乎狠狠被酸了一會兒。再轉過來的時候,便直接上來堵他嘴了。
狗徒弟要啃人的時候從來不打商量,想親就直接下了口——晏欺並不適應這一點,平時剋制慣的一個人,接吻只會條件反射地往回縮,偶爾心情好了,可能會張一張嘴,但現在明顯不會。他心裡哪怕裝了一點事情,回應就會變的遲鈍緩慢,薛嵐因自然感覺到了,但他不說,只將唇上力道加重,唇齒勾纏之間,便更是多出幾分逼迫的意味。
這樣一來,晏欺自覺承受不住,下意識要將人往外推拒,然而方一抬臂,正巧擱在薛嵐因胸前,圓圓闆闆凸起一塊,不知藏了什麼好東西,剛要順勢去勾,薛嵐因提前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放開,反手攏起衣襟往桌邊一滾,大有死活不肯放手之勢。
殊不知他愈是這樣,愈發引得晏欺心底生疑,二話不說,劈掌招呼過去,重重拍在桌上,「啪」的一聲沖天巨響,震得壺蓋兒都飛了,薛嵐因表情登時慌了大半,同手同腳地歪回椅子裡,雙手抱臂,將衣襟裡那塊小寶貝護得死死的,臉色又青又白,活像一隻老母雞護崽似的,眼神尖銳而又嚴肅。
晏欺忍無可忍道:「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薛嵐因咬了咬唇,生怕他又要多心誤會,便打死不願招供。
「拿出來,快點!」
薛嵐因還是不說話,灰頭土臉的,看著就是做賊心虛。
晏欺終於忍不住了,攤手將他胳膊往外一扯,又快又狠地,眼看就要將那東西直搶過來,薛嵐因又是一個側身,往旁邊的床榻一個猛子撲騰上去,三兩下踢開被褥,沒了命就朝裡鑽,結果還沒能鑽進一半,右腳已讓晏欺在外死死摁住,沒一會兒,半個人的力量沉沉壓制下來,瞬間將薛嵐因圍困在窄小擁擠的床角里,一度失去了掙扎的餘地。
「……師、師父!」
「你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非得這般躲我?」
晏欺單腿曲起,整個人毫無保留地騎坐在薛嵐因腰上,另一側的膝蓋還若無其事地擱在他手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