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柳乘風就已經被內閣坑了,因為一開始,他並沒有從這文字中咀嚼出什麼來,再加上他聯想到歷史中朱厚照也確實是正德的年號,所以也就沒有深究。認為這個年號沒什麼差錯,在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之下,很快便和內閣達成了一致,內閣那邊也已經擬了旨,送去了司禮監報批,事情順利的辦下來。可是等柳乘風感覺自己被人坑了之後,卻也無可奈何,現在旨意已經塵埃落定,即將昭告天下,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若是把事情捅出來只會落個被天下人笑話的程度,這種事卻是戳穿,最後受辱的不是內閣這些坑爹貨,而是皇上,所以就算被人擺了一道,也只能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
皇帝才剛登基,便被人狠狠罵了一頓,柳乘風覺得很坑爹,這些讀書人真是一肚子壞水,想想看,在正德之前的年號,哪個不是既威風又寓意深遠,就說大行皇帝,這弘治的寓義便是極好,由此可見,這讀書人在弘治朝實在被人養刁了,以至於現在連廟號都敢打主意。
柳乘風絕不相信那些庶吉士出身的大學士會看不出正德里頭有罵人的意味,他們肯定能看出端倪,可是卻還是極力推薦,要嘛就是存心想擺朱厚照一道,給朱厚照一個下馬威,要嘛就是希望借這年號來敲打朱厚照,潛臺詞就是:陛下缺德啊,需要補德,歷代先帝們都補過了,就差您了。…;
這事鬧得很是不愉快,柳乘風是看出了,原本以為朱厚照看不出,可是誰知去見朱厚照的時候,朱厚照在那裡發脾氣,他揮舞著小拳頭,咬牙切齒,裂目齜牙,恨不得把內閣和那些大臣生吞活剝,忍不住咆哮:“他們怎麼就敢這樣欺負朕,父皇才走了多久,他們就這般肆無忌憚,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本來死了父親,朱厚照的心情就很不好,這幾日一直悶悶不樂,情感得不到發洩,現在因為這年號,朱厚照氣了個半死,此時自然是把所有的哀怨和怒氣全部爆發出來。
殿裡頭一個青花瓷瓶摔了個粉碎,朱厚照破口大罵,而此時他在東宮的幾個伴伴也都入了宮,最受寵的伴伴劉瑾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柳乘風進來,看到這場景,頓時也不禁皺眉。
朱厚照見了他,連忙迎上來,道:“柳師傅……柳師傅,你來的正好,年號的事你知道嗎?他們欺人太甚了,父皇屍骨未寒,他們就急不可耐的要收拾朕和太后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柳乘風不禁苦笑,卻不理會朱厚照,而是嚴厲的看了劉瑾一眼,道:“這件事,是誰說與陛下聽的?”
劉瑾原本一臉諂笑,此時嚇得臉色有些發青,看這模樣,多半是這年號的事在坊間已經有了反應,劉瑾悄悄的把外頭的議論帶了進來,他期期艾艾的道:“奴婢該死。”
朱厚照不禁道:“劉伴伴不該死,該死的是內閣和六部堂的大臣。”
柳乘風卻仍不理會朱厚照,對劉瑾正色道:“去,拿簸箕和掃帚來。”
劉瑾最怕的就是柳乘風,連忙去將這兩件物事來,柳乘風拿著掃帚去清掃殿中的碎瓷片,朱厚照不知他做這奴婢的事做什麼,一頭霧水,可是自己的憤怒得不到柳師傅的支援,一時也有些灰心冷意。
待柳乘風打掃了個乾淨,才將掃帚和簸箕交給劉瑾,正色道:“陛下,這正心殿是先帝常住的住所,還有這青花瓷瓶,也是先帝心愛之物,現在陛下因為有怨氣,就拿這些來撒氣……”
朱厚照一時也是呆了,於是連忙搶著道:“是朕錯了。”
柳乘風語氣緩和下來,卻是搖頭道:“陛下沒有錯,其實這年號,微臣也覺得有些不妥,怪只怪臣當時不能事先察覺,以至於產生了這樣的疏漏,讓人得逞,令陛下受辱,陛下若是生氣,那就降罪於臣吧。”
朱厚照手足無措的道:“怪不得柳師傅,怎麼能怪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