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我和那個惡劣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連死亡都不能讓周圍的人安寧。
即便成為死亡的幽靈都要一直束縛著生者。
我厭惡那個男人惡劣的行徑,但是我卻做了同樣的事情。
用我的死亡束縛著活著的人。
讓他永遠無法擺脫痛苦。
讓他哭泣。
“所以我醒過來了……我要把真正的遺言告訴他。”
不是那句傷人的‘你能理解我的那一天永遠都不可能到來’。
那不是我想要說的。
這是謊言啊。
人類有時會需要謊言——可能你也是吧……美咲。
現在站在這裡的我,就是美咲撒下的彌天大謊。
“沒關係的,猿比古。一定可以傳達出去的,你想要說的話。因為現在的猿比古,是最完整的。”
“……是啊。”
現在的我,不單是死者的幽靈。
還有生者的記憶。
甚至還擁有了另一個世界線的我的影子。
如果只是死者,我對美咲就只有悔意和遺憾;
如果只是生者,我就無法懂得自己真正的情感;
如果只是那個世界線,我就只能夠活在虛無的才能中,連與美咲的邂逅都不存在。
無論只是哪一個,我都無法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現在的我,終於可以說出口。
那句想要說的話。
不是尚未發出的郵件。
而是親口對他說出口。
“出發吧,他在等你。”
與安娜告別後,我向樓下走去。
“給你。”
醫院樓下,城惠將我未帶進醫院的終端扔了過來。
“你……城惠?”
在這邊的記憶裡,城惠是超高校級的參謀;在那邊的記憶裡,城惠是絕望殘黨。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
“你看。”城惠示意我往天空看去。
原來如此。
“鎖鏈……有熟悉的力量。像是比D…MAIL發動後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現在變得薄弱。”
曾經研究過D…MAIL和永恆之物的我,很快認出了這股力量。
“趁著八田開始世界革命的同時,我發動了森羅變轉,只有這樣你才能站在這裡。”
“我知道了。”
“是你的——八田!!還有你的絕望病啊!!!”
城惠舉起手,指向廣場另一頭的八田。
開始了,參謀的華麗反轉。
我靠在廣場後方的柱子側面,靜靜地等待自己走上舞臺的合適時機。
“我的絕望病,不要開玩笑了,城惠。我現在好得很。”八田正色道,“曾經的我確實絕望過,但是,我已經找到了我的夢和我的容身之所,我已經不會再迷茫了。”
“不是的,那不是!那不是你的夢,那是他的!!”城惠手一揮,指向了八田身後的人,“那是宗像的夢,不是你的!!”
“是又怎麼樣。是他救了我,把我從虛無的世界中拯救出來,讓我看到了——正義的樣子。他的夢,他的理想,正是我所缺少的。我以前也憧憬過天弓騎士、假面騎士那樣的人,但是,他們只是特攝劇裡的存在,現實世界哪裡都沒有這樣的人,我之前就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我卻看到了——我找到了那樣的存在,現實世界裡還堅守著正義的人,我覺得那樣的宗像很帥氣!我想要成為那樣理想的大人!!”
心口傳來了無聲的呼喊。
——不是的。
想要大聲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