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統領悠悠從船艙裡走出來,剛才巨石滿天飛舞的時候,他一直躲在船艙裡沒有出來。
“元帥殿下,您真是太冒險了。滿天的石塊亂飛,你居然敢站在甲板上。”
“統領,我的習慣如此了,與其躲避,不如正面面對。”流風霜嫣然一笑,她站起身來,纖纖的嬌軀挺拔俊秀。黃昏的落日在瓦涅河的盡頭垂下。她明澈的目光投向凝視著河流轉折蜿蜒的波面盡頭,額前的秀髮在微風中輾轉飄舞,一種智慧的知性光環籠罩在她上。
看著她,明輝心中感嘆。眼前的人,曾經是他前半生最大也是最強的敵人,曾經無數次,自己咬牙切齒地詛咒要把她粉身碎骨。但眼下,她卻是自己最可*的盟友,紫川家最強的救星。與流風霜相處的日久,他真切地感到了眼前女子的魅力。不單作為一個戰無不勝的名將,而是作為一個單純的人,她坦誠,真摯,待人以誠,她的純潔有如水晶,有一種無以倫比的魅力,能讓部下不知不覺地為她感動,不惜赴湯蹈火。
船隊一路順流而下,半個鐘頭後,帝都巨大的城廓陰影如一座山般巍巍地壓了下來。所有人站在船頭,不由自主地抬頭仰望那巨大的城牆,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流風霜感嘆道:“帝都號稱大陸第一巨城,果然名不虛傳。”
明輝矜持地微笑道:“還算拿得出手吧!元帥您是第一次來到我們帝都吧?”
流風霜搖頭,微笑不語。明輝大奇,卻不知兩年前流風霜就曾多次親身潛入帝都。
船隊貼著河岸航行,可以看到那起伏的陣地線和堡壘,人們正從各處陣地和堡壘中用擔架抬出傷員來,那擔架的隊伍長長一眼望不到盡頭。看到船隊的到來,岸上計程車兵們紛紛從陣地中走出來,站到堤壩上觀看。看到船隊上方的金色楓葉旗幟,圍觀的軍民們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吶喊如風般傳遍了河岸:
“流風軍!流風軍!是流風家的軍隊到了!”
甲板上的流風家士兵與岸上的紫川家士兵遙遙相望,近得可以看清彼此的面目。
這是經歷了殘酷戰鬥倖存下來的人,眼前的人們目光嚴峻,燻黑的臉上還留著淚水和髒土造成的汙跡。人群中還夾著一些孩子,已經哭不出聲了,只是向著河水伸出小手。
看著眼前的景象,流風霜默默無語,心縮成一團,一種辛辣的東西涌上心頭。
就是眼前憔悴不堪、衣衫襤褸的人們,他們頂住了魔神皇最最精銳的軍團,將魔神皇半年滅亡人類的狂妄計劃擊了個粉碎。在被重重圍困,孤立無援情況下,他們堅持了整整四個月,拖住了魔神皇六個最精銳的軍團。他們的犧牲和苦難,為人類換來了時間和拯救。
對著岸上的軍民,流風霜緩緩舉起了手致以敬禮。接著,她部下的流風家軍官跟著舉手敬禮。緊跟著,明輝和他的部下也跟著敬禮。
河水靜靜地流淌,船舷上的軍人們一動不動,肅穆得如同一群雕像。注視著他們,岸上的人們沉默無聲。無需解釋,無需語言,在那個凝固的瞬間,無數的思想都在那目光中交流了。一種超越國界和仇恨的思想悄然溝通。
同為人類,我們患難與共。
船隊在*近帝都東門的東岸碼頭上岸。運兵船先*岸,流風家士兵魚貫登陸,在岸上佈置好了警戒線。有人拿了塊木板搭在船舷和碼頭上,流風霜輕盈地跳下了船舷。緊接著,明輝也跟著下了船。碼頭邊,早已等候在那裡的一群軍人向他們快步走來。
“流風霜殿下嗎?”
“我就是,請問閣下是?”
領頭的軍人個子中等,短短的臉,短眉,目光嚴峻而疲憊,額頭上的皺紋似被刀刻一般明顯,臉上佈滿了塵土和黑色的粉末,頭髮斑白,眼裡通紅的血絲暴露了他的疲憊,身上的制服已經髒得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