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難以言述的感覺,像是身上有種莫名的束縛被除掉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這句從孩童時起的信念此刻已被無聲地顛覆了,一個嶄新、廣闊而自由的世界即將展現在自己眼前,他有一種衝動的激情。
不知為何,他預感到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自己的命運將發生一個重大的轉折。
紫川秀本來最擔心的是被河丘保衛廳檢查證件會暴露身份:“紫川家統領秘密潛入河丘,目的不明!”如果被有心人故意搗鬼的話,這足以釀成不大不小的外交糾紛了。
但結果卻很讓他驚訝,林氏家族的邊防設施簡直是形同虛設。
沿著飄雪的公路一路過來,雖然也有不少身著白色冬季制服的河丘邊防警察哨卡,但那些佇立在風雪中的河丘邊防警察卻對眼前的紫川秀視而不見,眼睜睜地看著他經過不作聲。道上也沒有看到任何要求接受檢查的告示。
悶頭悶腦地走了老長的一段路,急於要向林家當局證明自己是個人畜無害的茶葉商,紫川秀徑直下馬走到一名邊防警察面前:“長官,我是來自紫川家的茶商。”
挎著警棍和馬刀的邊防警察把積滿了雪的帽簷往上推推,露出了帽簷下年輕的臉,低沉地問:“先生,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呢?”
由於同為光明皇朝的後裔,紫川家、流風家和林家使用的都是同樣的語言,除了一點輕微的地方口音外,大家在溝通上是不成問題的。
“呃,長官,請問進入河丘需要到哪裡檢查證件和身份手續?需要到那裡辦理入境手續?你們的邊防檢查站、治部少管理站在哪裡?”
警察驟然一愣,咧嘴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先生,您是第一次來河丘吧?”
警察笑得神秘兮兮,很像那種城市人看著鄉下人鬧笑話時的表情。
“呃?你怎麼知道?”
警察笑而不答,整了一下黑色的束腰皮帶,回頭指著後方:“我們是隸屬於保衛廳的邊防刑事警察,現在正在執行搜捕特大殺人犯方蒙的任務中,我們不管民事,但我可以告訴您,林氏家族是開放的國家,進出河丘不需要辦理手續。”
紫川秀口張得大大的:“不需要出示證件?”
“我們與紫川家簽訂有協議,紫川家頒發的證件在河丘同樣得到承認,暢通無阻。既然您已經透過了紫川家官方的邊境檢查站,我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再檢查您一次呢?這對自由流通的貿易體系不利——當然了,您的證件還請保管好,在市區,您可能會受到臨時抽檢,最近我們在搜捕特大殺人犯方蒙,對於給您造成的不便,我們提前道歉了。”
“這樣啊,你們完全開放邊境的。”紫川秀眨巴眨巴著眼睛,河丘林家完全開放了邊防戒備,這對於從小一直生活在嚴密控制下的紫川家居民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他問:“那,你們的老百姓都跑出國去了呢,怎麼辦?”
警察反問道:“我們的老百姓為什麼要跑出去呢?河丘的生活水平比帝都和遠京都要好,我們管轄內的民眾沒有理由逃亡的。”
“呃,如果外國的民眾逃亡過來呢?”
“這樣的事歷史上常常有,每次紫川家和流風家開戰時期,總有很多難民想湧入河丘避難,但這些難民大多被紫川和流風兩國的邊防部隊所攔截了,除非難民數量大到兩國的邊防部隊都無法遏止的極特殊情況,我國的邊防部隊才會出動封鎖邊界。但這種情況不常有,而且如今兩國邊境已經保持了近十年的安逸,我們沒必要杞人憂天,不是嗎?”
紫川秀道謝後離開。他笑了:杞人憂天?才僅僅十幾公里的距離,他感覺自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可以想見,所發生在那邊的戰爭,千萬人的鮮血和死亡,這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