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不一會兒,攙著淑慧出來了。
淑慧穿著一件朝霞紅的閃光印花鍛長衫,長衫是別緻的雞心領,露出裡面豆沙綠的薄綢襯衫,脖子上戴著一串顆顆飽滿圓亮的太湖珍珠。淑慧本天生麗質,襯上如此精心的雕飾,把整個大堂映照的光彩奪目。
她沒有極力反抗,反而順從的配合,淑慧是怎麼了,滬森呆住了。瑾梅引著大家的目光看滬森的臉,說:“你們瞧瞧,滬森都看呆了。”
除了墨茹和滬森,一屋人都哈哈笑起來。
淑慧走到憶祖和墨茹身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說道:“叔叔,嬸嬸,淑慧給你們倒酒了。”
墨茹想著,淑慧的美貌不在那位沂小姐之下,又是位地道的江南名媛,娶了她,滬森等於娶了劉家的產業。美人和財富雙兼的好事,滬森該是高興的,大抵會漸漸將沂小姐忘記。
“吃了這頓飯,是要改口的。”墨茹拉過淑慧的手,喜愛的摸了摸她的臉頰。
淑慧害羞的掩口而笑。
一頓沒有任何預兆的晚飯,最後演變成了定親宴。飯後,回家的路上,周憶祖和墨茹商量著給劉家下什麼樣的聘禮,滬森像一個垂死的病人,感覺天地都在晃動,走了一半又跑回去找淑慧,他要問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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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劉家屋後明閃閃的路燈下,各自訴說著心中的不痛快。
“你當我願意嫁給你啊,我還不是被我媽給逼的。”淑慧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珍珠項鍊,飛散的珠子打在馬路上,瞬間彈的無影無蹤。
“滬森,你知道嗎,這是場陰謀,我爸媽早就策劃好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我媽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她就把我趕出家門,她還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她是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的。”
“她是在嚇唬你,你怎麼能輕易屈服呢。”滬森絕望的說道。
“我當然怕她嚇唬了,她不付我生活費,我怎麼去法國學服裝設計,我如何養活我的男朋友。他在中國舉目無親,沒有一份掙錢的工作,還指望我養活呢。你說說,你讓我怎麼辦!”淑慧滿腹委屈,她的心情並不比滬森好。
“劉淑慧,你缺錢你跟我講啊,我給你啊,你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感情當兒戲呢,這是結婚!不是辦家家!劉淑慧,你清醒點好不好!”滬森朝淑慧吼道。
“你吼什麼吼,你給我錢,你能養我和皮特一輩子啊。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講了,隨你便啊,你愛跟我結婚就跟我結婚,不愛結拉倒。反正我告訴你,我即便和你結婚了,也要跟皮特來往的。”淑慧捂著耳朵,使勁搖了搖頭,轉身一路小跑走了。
滬森的眼淚流不出來,他脫掉黑呢大衣,扔掉圍巾,像一隻被狂風吹卷在天地間的樹葉,奮力的在馬路上奔跑,漸漸的,他跑不動了,整個人直直的趴在那裡。
樹葉,哪有主宰自己命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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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風俗,臘月二十七,要早起宰年雞。天剛矇矇亮,院子裡不斷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喔喔喔”的刺耳尖銳劃過青綠色的蒼穹,傭人們跟在雞後面奔跑,一群人笑啊,鬧啊,攪合成一團。院子外面震天響的鞭炮聲此起彼伏,人們已迫不及待的想把一年的晦氣和磨難快點嚇跑。
可這些從四面八方彙集在一起的聲響在滬森聽來,無疑於一只榔頭敲在他的腦殼上,從頭傳遞到腳的劇痛。他掙扎著起床,卻感覺四肢麻木無力,豆大的汗珠順著太陽穴往下滾,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王媽,王媽。。。。。。”滬森輕聲喚著,之後連聲音也發不出,眼前一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