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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潮溼,相反,此刻地牢裡的溫度竟然比地上的溫度高了幾度,有些溫暖。

輕飲了一杯酒,杜臨樓閉上眼感受著烈酒入喉的醇烈,然後輕輕的睜開眼,看著他面前的一面牆,牆壁上沒有任何字畫,只有用刀刻出的一個個冢字。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半堵牆壁上的冢字每一筆每一畫深淺如一,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冢字十畫,一天一畫,這半牆的冢字代表著杜臨樓在這裡生活了多少天。

看著牆上的一百零九個冢字,杜臨樓起身,然後向牆壁走去——杜臨樓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因為他的左手一隻握著一樣東西,那是一把被破布包裹的彎刀。

從杜臨樓記事起,他的手裡就握著這把刀,握了整整十年,就是吃飯睡覺的時候都握著,沒人見過他的左手離開過刀柄。

燭光微晃,牆壁上寫了一半的冢字已經多了新的一撇。

彷彿左手根本沒有動過的杜臨樓默然看了新寫的一筆,然後向門外走去,因為這個時候又到了他每天檢查牢舍的時間。

地牢裡關著三個人,三個杜臨樓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就在的人,三個到現在杜臨樓也不知道名姓的人,但是杜臨樓知道一點,這些人如果在地面上生活,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臨樓率先去的地方,是一個已經下肢露出白骨的老人的牢房。

“今天我寫了一幅字,你看看?”聽到腳步聲,牢裡的人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杜臨樓默不吭聲,似乎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話。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看著一張字緩緩的向自己飄來,雖然早已司空見慣,杜臨樓還是心裡還是起了一份波瀾,現在這個世上能在一張紙上把力道拿捏到恰到好處的人不多。

白紙黑字在杜臨樓的面前停留了片刻,又緩緩的飛回了屋內。

透過鐵欄,見老人身上雖然全是鐵鏈卻依舊像以往那樣拿著一支筆寫著什麼,杜臨樓邁著向地牢的第二道鐵門,裡面關著一個年近不惑的人,身上帶著一股儒氣,文質彬彬。

“今天是新年了吧?”聽到裡面傳來這樣一句問話,杜臨樓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向第三道門走了過去。

第三個人靜靜的盤坐著,三年前杜臨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這樣面壁而坐,一個奇怪的人。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聽到這句喃喃聲,杜臨樓皺了一下眉,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人說話,不過杜臨樓並沒有吭聲,只是轉身向地牢出口走去,那裡每天都有人在固定的時間用吊籃送來飯菜。

生活就是這樣,一生就是一年,一年就是一天,朝陽和夕陽,仿若有些人茫然不動聲色的側臉。

不知覺的一笑,杜臨樓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邊走邊自我安慰的低聲說了一句,“都好好的活著吧,這地牢裡雖然暗無天日,但是,臥薪嚐膽何嘗不是一種榮耀。”

第一百零九章 黃泉刀,畢生狂。

(今天第二更,明天兩更的時候再見。)

“人活著不就是了追求幸福麼?那麼幸福又是什麼?”蘇秦曾經這樣問巫師莫離。

莫離當時看著蘇秦的眼睛說人活著開心就好,而幸福在我看來就是心安理得。

“什麼是心安理得?”

“隨遇而安。”

“如果說身不由己是種痛苦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臥薪嚐膽何嘗不是一種自殺,想來想去還是樂不思蜀最幸福。”這是蘇秦後來問牧野的時候,牧野的回答。

蘇秦當時覺得牧野說臥薪嚐膽何嘗不是一種自殺的時候,心裡突然覺得莫名的有些堵,當他一年後見到杜臨樓,再次聽到那句臥薪嚐膽何嘗不是一種榮耀時,心裡終於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