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節律感的,雖然聲音很低,被我開的搖頭電風扇給掩下去了,而且斷斷續續,但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這絕對不是雜音,反倒像是有誰在說話。
我當即嚇尿了,因為這絕對不可能是人的聲音,人的語言。我剛從死宅那裡出來,他還沒關寢室門,我就衝過去撐住門框,“你快來,我寢室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死宅瘦瘦高高,齙牙,架著一副很沉重的黑框眼鏡,滿臉都是雀斑,基本上不想做死宅也沒辦法了,因為太挫。他平時大概有社交恐懼症,一直宅在自己的寢室裡,只有在我們渣遊戲的時候才有點存在感,因為死宅手速快,神操作。但是除此之外他實在乏善可陳。他見我那麼慌張很是猶豫,但是他性子比較軟,我拽了他幾把,他就跌跌撞撞跟著我出來了。我們回到我寢室門口,那種嘶嘶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死宅推了下眼鏡,“好像有點臭。”
“很臭。”
死宅擼了下鼻子,推門進去了。窗開著,拉到一半的窗簾在飄,月光敞亮的,不開燈都看得清屋子裡的狀況。我室友不在,誰都不在。
死宅就笑話我了,“你……你你怎麼這麼神經質啊。自從老楚死了……你就有點奇怪。”
我也失笑,轉身去關燈。燈的開關就在門邊上,我走三步就能到,結果我剛撩出手去,我眼前的門就轟地一聲,關上了!
我尼瑪當即就像嚇尿了!那絕對不是風吹的。夏天呀,九月份剛出頭啊,不是刮颱風或者下雷陣雨,有這麼大風麼!而且下一秒我就知道事情絕對不簡單了,因為電燈開關上面的那個電箱,直接往外噴火花了。大概爆了兩三下,屋子裡所有帶電的東西全都停下來了,我的搖頭電風扇也迅速停止了運轉,整個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我真尼瑪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往後退,退到死宅身邊,“怎麼辦……別、別說是鬧鬼吧。”
死宅沒說話。
我一回頭,不是死宅,是那隻早就壽終正寢、廢棄多年的飲水機。死宅已經不在我背後了。他不在我的房間裡站著。
“死宅,死宅……”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住的地方都那麼可怕。因為沒有任何聲音。我就感到我們寢室裡現在有一股潮汐般的風,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吹來,又吸走,把窗戶震得吱嘎吱嘎地晃。我感覺是從我左手邊吹來的。而我左手邊是我和我室友的上下鋪。
風把上鋪的蚊帳捲起來了。我看到上面躺著人,直挺挺地躺著。我很害怕,我去拉我們的寢室門,打不開,然後我想跳到窗外,沿著管道爬到隔壁皮章他那寢室,可是窗戶的鎖也在我眼皮底子下啪地一下扣住了,我的手離鎖都還有一臂的距離。窗子一鎖上,我們這兒就全然密封了,那個風吹出來的時候就有一股特別特別噁心的味道,不僅僅是海風味了。
我就哭起來了。我嚇死了。我根本不知道現在跟我同處一室的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要怎麼樣。大概是我哭得太厲害,上鋪的東西突然嗖得一下坐起來,腰板不正常的輕盈,坐著的時候,腿腳跟身體呈九十度,相當直,怎麼看怎麼僵。我看到黑暗中,他臉上的鏡片反射著綠光。
“哭什麼。”死宅很平靜地說,“管自己睡覺。”
他就這麼在鏡片後面盯著我。
我沒辦法,哭著爬到我床上。我床上很溼,很黏,全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那種軟綿綿的肉須,我完全不敢去看,一抖被子全倒在地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