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生又道:“小人已經知會了順天府,讓他們下了海捕文書,追查總帳房的下落。還有,府裡頭管庫銀的人裡面,這些天也少了一個,據說是跟總帳房一起走掉的。”
“你是說,這兩人裡應外合,將銀兩轉移走了?”楚華謹問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單憑他們兩人怎能成事?”
秦力生沉默了一會兒,道:“只怕這些銀兩根本沒有入我們府的庫,直接在外面就轉走了。”管庫銀的人有渠道,做帳的人有路子,自然能做得天衣無縫。
楚華謹臉色黑了一片,悠悠地道:“看來,這府裡頭又要整頓整頓才是。”
秦力生忙提醒楚華謹:“侯爺,整頓是要整頓,不過得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
楚華謹嗐了一聲,道:“怎麼過?總不成我再去借銀子還債?——笑都要被人笑死。要是傳到聖上耳朵裡,就更不好了,絕對不能將此事鬧大。”他正謀求中軍都督府都督的位置。若是讓聖上知道他自己府裡頭負債累累,肯定對他的能力越發看低了,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時刻授人以柄?那是一定要捂著的。
秦力生也沒有法子,只好道:“那侯爺仔細想想,看看能不能尋裴家想些辦法?——還有羅家,那可是大齊朝首屈一指的皇商。說起來,跟侯爺還是連襟。”
楚華謹心裡一動,笑著道:“好法子。我這就去跟夫人說一聲。”說著,興沖沖地回了內院。
裴舒芬理完家務,此時正坐在自己屋裡習字。
見楚華謹興沖沖地走進來,裴舒芬笑著起身問他:“侯爺今兒怎麼這樣高興?可是那些借據都解決了?”
楚華謹笑著道:“有你幫我,肯定能解決。”說著,便提出讓裴舒芬去尋她的三姐,羅家大房的嫡長媳裴舒芳說情,借一筆銀子回來週轉。
裴舒芬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結結巴巴地問楚華謹:“侯爺怎麼想到羅家去了?”
楚華謹得意地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翹起了二郎腿,道:“羅家可是個金礦。你去說一聲,這種事情,對他們是小菜一碟。”
裴舒芬沒想到楚華謹居然想起了自己的三姐嫁得羅家。
沉吟了一會兒,裴舒芬笑著道:“侯爺這樣說,自然並無不妥。只不過,我三姐跟船出了外洋,如今羅家的人,我都不熟。若是貿貿然上門,走漏了風聲,侯爺在聖上那裡丟了臉面,可是對侯爺的仕途不利啊?”
這番話正好說中了楚華謹的心事。他不由長嘆一聲,往後仰倒在圈椅上,以手撫額,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我可怎麼辦呢?”
裴舒芬在心底裡暗暗欣喜,面上還是一派愁容,猶豫了半天,道:“侯爺別急壞了身子。妾身豁出去了,明日就去羅家走一遭,看看有沒有法子。”
楚華謹方才好受了些,對裴舒芬道:“你可得小心些,別說得太過嚴重,別讓人以為我們府裡頭拿不出這筆銀子。”
裴舒芬一邊腹誹楚華謹打腫臉充胖子,一邊故意問道:“那單先生那裡,侯爺打算如何處置?”又嘆息道:“若是像娘說得,扔到大牢裡,似乎又太過了些。如今看來,單先生不過就是識人不明而已。”
楚華謹心裡十分矛盾,對裴舒芬道:“娘那裡,你幫著勸一勸。我去問問單先生,看看能不能想出些蛛絲馬跡,抓到那逃走的兩個人。”說著,起身去了外院。
裴舒芬見楚華謹還是護著單先生,臉上已經冷了下來。——這個單先生,是一定不能再留在府裡頭了。
“桐雲,過來幫我梳頭。我要去太夫人那裡一趟。”裴舒芬揚聲招呼桐雲進來。
桐雲忙幫裴舒芬收拾打扮了,陪著她來到慈寧院。
太夫人這幾天都心神不寧,很是不安的樣子。
看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