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輕聲說道:“蘇將軍,這已經是整個兩淮水師近乎全部可以使用的力量了,某將知道這些力量過於微末,甚至比不上上一次的漢水之戰,但是······”
看著夏鬆緊緊鎖死的眉頭,蘇劉義一怔:“兩淮水師怎麼了?”
苦笑一聲,夏松方才說道:“葉使君五百輕騎西去,這件事情末將也是知道的,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接應天武軍,張都統親自率領著三艘樓船以及十餘艘戰船西去,接應掩護,而正在這個空虛的時候,漢水一事之後已經消停了很久的范文虎,不知道怎麼突然間跳了出來,然後竟然鼓動了兩淮水師數名將領,大型船隻還好,小型戰船大多數都已經不再聽從命令,這些船隻,已經是末將竭盡全力了。”
范文虎此人對外打仗不尿褲子就是勝利,而折騰自己人,卻是一個難得的好手,也不知道賈似道是怎麼挖掘出來這個人才的,現在他突然間跳出來,自然將夏松打了個措手不及,再加上他本來就是沿江制置副使,按理說統領兩淮水師也是正常。
在黃麻一戰中就是吃了大虧的蘇劉義冷冷一笑,沙場宿將已經磨練出來的冰冷殺氣油然而生。看著近前浩浩流淌的滄浪之水,還有身側那迎著風招展的天武軍旗幟,蘇劉義咬緊了牙。
沒有想到葉應武不在,自己和夏松竟然對於范文虎無計可施,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不但天武軍會一直困守在漢水南岸,難以吸引阿術的注意力,甚至就連夏松和張世傑回去之後,也會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兩淮水師就已經姓“範”或者說姓“賈”了!
“這范文虎,倒是好手段。”蘇劉義豁然轉身,徑直向著天武軍有些簡陋的營寨走去。
似乎感受到這個不過三十歲的將軍眼眸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夏松急忙兩步上前追上他:“蘇將軍,此時不可意氣用事,無論范文虎怎麼搗鬼,終究是上官,你我都沒有辦法將他怎麼樣,更何況這范文虎的身後,可是還有······”
“還有人又怎麼樣?”蘇劉義冷冷一笑,不過他的腳步確實有些遲緩起來,夏松的身後可是他的老爹夏貴,此時夏貴鎮守北川,擁兵甚重,朝廷對他也是頗為信任,饒是如此,夏松依舊很是擔憂。
而他蘇劉義呢?沒有有權有事的親戚,如果真的說起來,怕就只有這一腔報國的熱血了。在淮上當做炮灰一般轉戰那麼久,多少兄弟前赴後繼倒在那沙場上用血染紅的旗幟和“安吉軍”的威名,最後也不過就是賈似道假託官家一道聖旨就給取消了。
如果將范文虎怎麼樣了,不過是一個小小副都指揮使的他,又怎麼會被那位權勢熏天的賈相公輕易放過?怕這一次全身而退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而自己的身邊,還有家族,還有爹孃,從東坡公那裡一路艱難傳承下來的蘇氏一門,恐怕會就此遭受滅頂之災!
宋不殺士大夫,可是他蘇劉義是堂堂正正沙場拼殺的武將啊。
蘇劉義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直愣愣的看著前方飛舞的旗幟。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站在這漢水南岸衝著那邊不斷地呼喊麼,這和一隻吠吠狂叫卻沒有什麼用的惡犬有什麼區別,不要以為南北轉戰已經血染旌旗的阿術會被區區兩萬人的天武軍嚇得不敢動彈!
這不是將葉應武和五百百戰都精銳送到劉整以及阿術的血盆大口當中麼。天武軍都起不到牽制的作用,一直閉城不出的呂家兄弟和那十五萬大軍更是指望不上了,到時候十有**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阿術的大軍縱橫驅馳。
那他蘇劉義,又有何顏面面向天武軍,面向贛鄱大地的父老?
夏松隱約猜到了蘇劉義此時心中的天人交戰,也是抿著嘴站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幾匹快馬捲動著煙塵從遠方疾馳而來,蘇劉義和夏松一怔,這個時候有傳令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