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對面?”
在這荒無人煙的毗羅耶島上,能夠見到說這麼流利的大宋話語的,也就只有自家人了。而既然稱呼是王將軍麾下,那麼想來應該是其他兩路計程車卒。
對面傳來歡喜的聲音,綽綽約約竟然足有上百人出現,而王達也急匆匆走上前,隔著這麼遠他已經看清在這一眾士卒當中簇擁著的,有一名灰袍大袖、青布頭巾的男子,和其他士卒手持刀槍、凶神惡煞的打扮格格不入,否則也不會這麼引人注目了。
“王達見過長惜先生。”王達上前畢恭畢敬的說道。雖然在他心中李嘆有千百般不是,但是畢竟是整個龐大船隊的核心靈魂,也是確實很有謀略的一個人,他所為的,看得出來也是葉應武和天武軍。
李嘆額頭帶汗,輕聲笑道:“將軍不用如此,某這一次帶著這百十號弟兄向西而來,也是為了看看此間地勢,東面某已經看過了,怒濤正在帶人修築營寨城池,這西面自然也不能清閒。”
“難道不向島內進發了麼?”王達微微一怔,李嘆怎麼做固然有他的理由,但是王達還是想要問清楚。
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古木,這大樹參天,怕是有些年頭了,李嘆從容的抹了抹汗水:“暫時不能走。在整個島北面,從西向東,三座營寨沿海排開,一來可以和過往的商船貿易,二來也算是步步為營,畢竟咱們手頭的兵力並不雄厚,島上土著又多數居於內陸,其實力強弱不得而知,然而我們甚至連一場戰敗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王達抬頭看看被草木遮擋住半邊的天空,微微點頭。
李嘆說的是事實,王達不得不承認。似乎察覺到王達流露出來的隱隱擔憂,李嘆輕輕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現在都是這島上相互依靠的兄弟,放開胸襟,既然來了,便替葉使君好好經營這夷洲。狡兔三窟,如此海上孤島,無論是以後葉使君帶著天武軍退走,還是朝廷前來,都是很好的落腳之處。”
“朝廷?”王達一驚,煌煌大宋早就不復當年,現在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支撐不了太多時日了,這是天下大多數人心知肚明的。但是像李嘆這麼說出來的,卻是少之又少。
李嘆深深看了王達一眼,王達此人的確可以作為支撐一方的大將,但是和張貴比起來,未免對於大宋有些愚忠。葉應武絕對不是一個從骨子裡面忠誠於大宋的人,李嘆看得出來他真正忠誠的實際上是這個青山九萬里的華夏土地,而王達和葉應武不同。
遲疑片刻之後,王達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李嘆方才鬆了一口氣:“你我便在這裡,看著天下潮滅。”
話音未落,這個中年男子徑直向著王達等人來的方向走去。他麾下的百餘名精銳兒郎急匆匆跟上去,李先生要是有三長兩短,他們可都是死罪。而其它的王達麾下兒郎也看向自家統帥。
“某願意追隨先生。”王達咬著牙說道,帶著一股韌勁。
李嘆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不是先生,是使君,葉使君!”
靜靜地看著李嘆消失在遠處樹林當中的身影,王達沉思片刻,你忠誠的是葉使君,可是葉使君忠誠的,可還是煌煌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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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應武在風雨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是誰惦記著自己?
梅雨時節,整個營寨裡都是泥濘不堪,運送糧草的輜重在泥水中艱難的前行著,一隊隊經歷過血火廝殺計程車卒依舊堅守著自己巡邏的路線,沿途防護床子弩、投石機的頂棚、油紙布都不能有損壞。
前方的校場上更是殺聲連續不斷,葉應武緩緩策馬向前,一群又一群渾身都成了泥人的天武軍士卒正在泥水當中拼命地扭打,手中的木劍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