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鎬一笑,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王福。不過樊城牛統制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襄陽和樊城自古以來便是互為犄角之勢,一個丟了另外一個自然也就難以堅守。而此時呂文德兄弟主力屯駐襄陽。侍衛馬軍司統制牛富則率領著一支偏師駐守樊城。對於這個牛富,江鎬重要的印象也是從葉應武偶爾提起他來的稱讚中得知的。
這是讓葉應武牽掛著的人物。歷史上。襄陽能夠以孤城困守六年,除了呂文煥麾下將士作戰果敢之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便是樊城的守城主將牛富死戰不退,並且時常聯絡呂文煥死守城池。正是因為牛富依靠一支實力弱小的偏師的堅守,才使得呂文煥依舊對於南宋還有這絲絲縷縷的希望,等到樊城陷落、牛富戰死之後,呂文煥終究心灰意冷開門投降。
也就是說,整個襄陽之戰的關鍵,實際上有很大一部分在於牛富,這個或許已經被太多的人遺忘、被太多的塵埃所這樣的南宋末年猛將,在襄陽,在這七百年前,綻放出令人難以忘懷的光芒。
王福自稱是樊城斥候,江鎬也隨之肅然起敬,並沒有因為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都頭而且已經快成了光桿司令而鄙夷,當下裡鄭重的拱手說道:“王都頭,幸會!某是天武軍前廂都指揮使江鎬。”
“都指揮使”四個字猶如雷霆,讓王福下意識的站直:“原來是江指揮使,末將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江指揮使見諒。只是不知道江指揮使為何只帶著這麼些弟兄在此處,這不是已經屬於黃州以北了嗎?”
如果說王福真的佩服的話,那麼便是眼前這些天武軍將士了,從麻城到黃州,他們哪一次不是屍山血海的殺進殺出,讓阿術接二連三的受到沉重打擊,更是不敢輕易對襄陽和樊城動手。而且天武軍也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夠支援他們的了。
江鎬微笑著說道:“你們在這裡打得熱火朝天,天武軍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不只是某在這裡,天武軍前廂兩千將士已經分開頂在黃州、麻城以北,隨時準備接應你們。”
王福欣喜的點了點頭:“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阿術這一次竟然是動了真怒,竟然拍出來這麼多人沿著漢水追殺我們的斥候,本來某的麾下也有上百弟兄,只是當初分開了之後其他人就再也找不到了。”
說到這裡,王福的表情也隨之黯然,不過還是旋即感激的看向江鎬:“現在有了你們天武軍接應,當真是謝天謝地,至少弟兄們能夠全力逃出來了。”
江鎬聽到王福的話,沉默了片刻,看向北方。阿術。你真的是動了怒氣嗎?還是說你也已經察覺到不能讓宋軍斥候如此猖狂的來往,索性發動全力斬草除根?這斥候戰。當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黃州以北,鄧州唐州再到襄陽南北。整個數百里雙方犬牙交錯的戰線上,每一個地方都是煙塵紛飛,荒草悽悽當中殺機閃耀。江鎬緩緩攥緊拳頭,某現在還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讓遠烈頭疼去吧。某現在主要的就是要把每一個蒙古斥候百人隊,殺得人仰馬翻!
這地方,不是你們想來就能來的!
“指揮使,這是從那個蒙古百夫長身上搜出來的。”一名十將急匆匆的跑過來,“上面都是蒙古韃子的文字。弟兄們都看不懂。”
江鎬一怔,那名十將手中有很多信件,只不過上面都是一樣的清一色蒙古文字,倒是不多,每個信件上都只有一行,而且都長得基本沒有什麼差別,十有**寫的是一樣的。
王福湊上前,恭敬地說道:“江都指揮使,末將在樊城這麼多年。略懂些蒙古文字,可否讓末將看看?”
江鎬一怔,現在卻是沒有別的方法了,當下裡點了點頭。王福接過來信,頓時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片刻之後猛地抬頭看向江鎬:“這些信上寫的都是一樣的。就只有一句話,‘漢水北岸。南蠻斥候,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