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西南蠻族雜居之處,為了方便管理,前宋在邕州的基礎上又設定了左江道和右江道,左江道毗鄰大理和自杞,右江道則是欽州屏障。
之前宣武軍和邕州軍集結的方向,實際上就分別是靠近大理的左江道和靠近海邊的欽州,從而能夠在向安南進攻的時候形成明顯的鉗形攻勢,使得安南本來就不多的兵力難以阻擋兩面進攻,不得不收縮防禦。古往今來,對於安南這個時常動亂和不服中原王化的小國,都是採取如此進攻的方式,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逼近安南的都城升龍府。
只要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諒山一線,則整個升龍府無險可守。
但是現在真正讓馬塈著急的,還是怎麼才能找到失去了蹤影的陳國峻主力大軍。最近幾天暴雨連綿,使得道路泥濘難行,安南對付中原王朝,向來都是依靠惡劣的地勢和區域性的人數優勢取勝,所以馬塈很清楚陳國峻麾下的安南猴子肯定少不了,甚至人數應該在兩三萬。
可是龐大的兩三萬人,竟然就這麼不見了蹤影,換做誰都會感到鬱悶,即使是戎馬一生的馬老將軍也不例外。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馬塈顧不得找一塊乾燥的地方躲避,任由雨水順著自己的臉頰繼續流淌,手按佩刀冷聲說道:“為什麼一個時辰之前派出去的哨探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道路泥濘,幾名指揮使索性直接放棄了戰馬,大步前來,見到馬老將軍臉上已經帶著怒火,急忙拱手。馬塈看了他們一眼:“現在欽州和左江道那裡有沒有傳來訊息?”
“安撫,這雨太大了,咱們的人至今都沒有回來。”一名指揮使苦著臉說道,“而且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安南猴子的蹤影,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咱們就真的跟丟了。”
馬塈恨恨一跺腳:“幾萬人跟丟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那幾萬人就算是灑在左右江道也應該能夠找得到的!”
一名虞侯遲疑片刻,輕聲說道:“安撫,素來聽聞那陳國峻用兵狡猾多變,會不會安南人根本就不在右江道。畢竟一旦咱們左江道和欽州兩路進發的大軍兜回來,他可就回不去了!”
微微錯愕,馬塈緩緩攥緊拳頭:“如果這樣,那陳國峻就真的不是徒有虛名。只是他想要做什麼?明明已經殺入了右江道,難不成只是為了牽制邕州軍,可是憑藉著區區幾萬人,難道她還想要擊破另外的宣武軍?”
另外一名指揮使沉聲回答:“安撫,安南猴子在咱們的邊境上可是擺了十萬大軍,基本他們的主力都在此處了,雖然陳國峻率領進攻右江道的不多,但是一旦和諒山一線的連起來左右夾擊,就算是宣武軍是少有的精銳,恐怕也會吃虧啊,尤其是現在這連綿的大雨已經兩天了!”
快步走上不遠處的山坡,馬塈顧不得高處風寒,只是定睛向南眺望。青山隱隱,在眼前一直想著南面延伸,不知道這青山後面又是怎樣的殺機暗藏。而在山坡左右,幾日來行軍疲憊不堪的邕州軍將士,默默站立著,一道道目光帶著疲憊卻又信任的神色看向馬塈。
馬老將軍坐鎮廣南西路這麼多年,一次又一次帶著他們走出困境,所以他們相信馬塈,相信馬塈能夠帶著他們戰勝這些該死的安南猴子。
“陳國峻倒是挑了一個好時候。”馬塈喃喃說道,花白的鬍鬚都已經被雨水打溼,讓老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叔章,你是某見過的少有的將才,某現在已經難以趕過去了,但願你不會落入陳國峻的圈套。”
幾名指揮使和虞侯快步追上來,一道道目光帶著詢問的神色。
馬塈下定決心,朗聲下令:“收集隊伍,回防太平州,另外邕州軍左廂,向著欽州方向前進,但是路上要萬萬小心,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著人報之某。”
“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