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大明來說,對北面蒙古已經佔據兵力和實力上的優勢,所以有大事發生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大明要北伐了,而且是就在不久之後!
所以大明並沒有著急就地徵調壯丁,而是將南面的主力戰軍北調,這樣就可以保證民間依然有足夠的年輕勞力維持春耕和夏收。而這也能說明大明根本不在意蒙古是不是知道自己將要北伐的意思,就當著天下人的面調集軍隊,你蒙古又能怎麼著?
想到這一點,不少商賈和水手們都面帶激動神色看向這些碼頭上忙碌搬運的明軍將士。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神情讓他們面紅耳赤。
生逢此世,乃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不過眼尖的人也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宣武軍此行並沒有攜帶什麼大型器械,一直在搬運糧袋,而商賈們已經耳熟能詳的大明看家重器——床子弩、飛雷炮等的身影一點兒都沒有看到,不過這點兒小問題顯然並沒有引起廣泛關注,畢竟絕大多數人的關注點還是在明軍身上。
畢竟來往南洋和泉州,還真是少見明軍這樣大規模的集結。
親衛隊四下裡散開,宣武軍將軍李芾大步走下戰船,他身邊還跟著宣武軍督導楊霆和大明皇家南洋艦隊副都指揮使白怒濤。
見到李芾走過來,大明福建行省巡撫李驥、泉州府知府顧遜以及泉州市舶司按察使錢羽傑三人急忙迎上來。大明軍政體系分離,除非有大戰或者天災,文武之間只是同僚關係,互不統屬,尤其是在品級上,宣武軍將軍和一省巡撫本來就是平級,所以李驥和李芾只是拱手行禮。
更何況泉州是大明通向南洋的第一大港。雖然廣州新港口正在建設,但是歸根結底泉州有三百年兩宋通商南洋的底蘊在這裡,大多數的商賈在短期內還是會選擇泉州。而大明連線江南和嶺南的直道,也是先通到泉州,再修建從泉州到廣州這一段。
所以泉州依然是和南洋來往關係最密的一座州府,在商貿聯運上和南洋行省多有打交道,尤其是清掃海寇這一次,實際上就是福建行省、廣南行省和南洋行省的聯合行動,李驥、錢羽傑等人之前就和李芾、白怒濤等多有會面,此時相見也能開門見山,少了很多寒暄廢話。
“李將軍,別來無恙!事態緊急,咱們也不多寒暄了,”李驥一拱手,沉聲說道,“車隊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直接轉運,而只要李將軍願意,隨時都可以開拔,工部修建的直道現在已經初具規模,如果急行軍的話,用不了二十天就可以抵達,朝廷在南京準備了重型器械,宣武軍可以到南京進行換裝。”
“事不宜遲,趁著天還早,三個時辰之後出發。”李芾當即回頭吩咐一句,接著看向李驥說道,“這船上運送的是整個南洋一年三季之中兩季的糧食,足夠維持三支主力戰軍作戰兩個月,是大明北伐的最大依憑,現在某全權託付給巡撫了,萬萬不能有絲毫差池。”
李驥露出一抹笑容:“這個李將軍放心便是,朝廷的旨意剛剛下來,沿線的州府就已經全都打起了精神,尤其是現在朝廷還在全力推行紙鈔,吏部、戶部都有專員下來,明裡面禁衛軍、暗中還有六扇門雙重保護,誰敢不聽令直接就摘了官帽走人。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轉運糧草、招呼大軍,一切必然萬無一失。”
“這就好。”文官體系中的事情李芾並不關心,而且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關心的絕對不能去關心。只要聽到李驥最後這一句保證,他也就放心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對於箭在弦上的大明來說,這些從南洋收上來的糧食甚至要比北上支援的宣武軍來得重要。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糧草,天武軍、鎮海軍這些赫赫威名的大明主力戰軍、虎狼之旅,也只能乖乖地趴著。而且李芾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批糧草的抵達,葉應武可能也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