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生休息。”張世傑沉聲說道,走到沙盤前面。
這沙盤是工部的發明,據說也是出於陛下的主意,主要就是將整個北地的山山水水盡最大可能複製出來,從而可以給居後指揮的將領身臨前線並且能夠俯視全域性、從全域性考慮的能力。只不過沙盤的發明時間不久,這也就意味著這種十分有用的工具還沒有辦法列裝全軍,而且沙盤甚是龐大,不易於攜帶,對於前進中的主力戰軍來說,不可能隨軍帶著,唯一的辦法就是每到一個地方就重新搭建。
這也就意味著工部必須派出工匠隨軍,對於什麼都不缺就是缺人的公佈來說,這肯定是不可能的,郭守敬就算是上吊自殺也找不出來這麼多人。
不過就算是沙盤數量不多,對於現在的大明來說,也已經夠用了。
拿起沙盤上象徵蒙古軍隊的黑色旗幟,張世傑將旗幟插在了岢嵐軍的位置上,看向周圍的幕僚們:“這一場大戰,馬上就要來了。”
一名幕僚有些詫異的指著沙盤:“現在大明的主力戰軍正在進攻幽燕,就算是伯顏和史天澤兩員蒙古重將都阻攔不住,蒙古韃子剩下的最後可以作為依憑的本部騎兵,怎麼會沿著山西一路南下,不管幽燕?”
“如果在現在,恐怕蒙古韃子還會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支援幽燕。”張世傑沉聲說道,“但是很快他們就會堅定信心。”
周圍的幕僚和官吏們都有些詫異,而張世傑只是微微側頭看著輿圖。
當蒙古韃子知道大明皇帝御駕親征的時候,沒有不南下的道理!
“蒙古韃子的動作倒是挺快。”葉應武看著手中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戰報,忍不住感慨一聲。龍舟順著運河前行,明天才能趕到洛陽府,而蒙古韃子卻已經馬不停蹄的南下了。
而距離上一次關於那木罕部和八剌部交手的戰報送過來,還沒有五六天的時間,這也就說,蒙古人也意識到現在戰局的緊迫,甚至已經顧不上讓久戰疲憊的大軍修整,即刻南下。這一支以騎兵為主的蒙古大軍主力,可以說是忽必烈最後的底牌了,不但包括絕大多數的蒙古本部草原騎兵,甚至還有不少忽必烈的怯薛親軍,都是經過重重戰火磨礪出來的精病,絕對不是現在大明在遼東和幽燕對付的蒙古軍隊那麼簡單。
“江鐵,小陽子!”葉應武放下奏章,喊了一聲。
兩人本來就等候在門外,聽見葉應武的聲音,急忙走進來。
“禁衛軍準備的怎麼樣了?”葉應武沉聲問道。
江鐵顯然已經明白過來,急忙一拱手:“啟稟陛下,只要陛下下令,禁衛軍隨時可以追隨陛下出戰!”
葉應武點了點頭:“明天早晨,先行一步,不過洛陽,直接前去大河邊,讓水師準備戰船,今夜先行一步。”
“諾!”江鐵和小陽子同時鄭重一拱手。
葉應武輕輕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向後艙。窗外依舊是微雨,能夠聽見雨點落在屋簷和水面上淅淅瀝瀝的聲音。涼爽的風順著半掩的窗戶吹進來,鼓動衣襟。時候不早了,晴兒早就派人準備好了沐浴的香湯。
這一天葉應武都在御書房和官員、幕僚們討論北伐的下一步走向,以及新收復的州府官員任命和糧草轉運。畢竟各主力戰軍不管不顧的在前面勐砍勐殺,留下來的爛攤子總是需要朝廷來收拾的。尤其是對於官吏人數一直不怎麼足夠的大明,在人才使用上自然更需要慎之又慎。
忙碌了一天,自然有濃烈的疲憊感,尤其是明天葉應武就要帶著禁衛軍直接北上,蒙古騎兵來的很快,八百里加急訊息傳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岢嵐軍,如果葉應武再在洛陽停留幾日的話,恐怕蒙古韃子就要飲馬大河了。
整個人都躺在木桶中,葉應武長長唿了一口氣,溫暖的水流在四肢百骸上流淌過,彷彿在轉瞬之間就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