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讀書就是出去遊山玩水,日子過得好不滋潤,所以就連那上了歲數、爬滿皺紋的臉頰都有了紅潤,“咱們這日子過得滋潤,想必京城中子玖(江萬載表字)的日子更好。”
江萬載是從禮部左侍郎的位置上退下來的,不過葉應武並沒要著急放人,而是請他留下來指導太學和南京城中新開設的各個學院,對此江萬載也沒有推辭,畢竟這些學院都是不是剛剛恢復就是草創未久,確實需要有經驗的老人來指導,所以也就留在京城了,是江氏家族老一輩在京城僅剩的一個人了,也算是主持江氏家族在京城的事務,在關鍵時候為官場經驗還不多的年輕後生們指點一二。
“天高皇帝遠,咱們在這都昌還好,子玖在京城中,哪是那麼容易過日子的,”江萬頃不由得笑了一聲,“鐵面閻王陳與權可是聲名在外,這麼多年的監察御史不是白當的。就算是他江子玖年高德劭,手腳要是不乾淨的話,御史臺也不會讓他好過。”
江萬里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監察御史陳宜中絕對不是大公無私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站在賈似道那邊,一看情況不對才抓緊“棄暗投明”,而是因為他知道應該如何拿捏大勢,順著大勢走,就算是自己得不到什麼好處,也必然沒有壞處。而大明的大勢,歸根結底還是朝廷,還是葉應武,所以陳宜中就是在跟著葉應武走,葉應武要求廉潔、要求下面官員不能拖沓,那他陳宜中也就在這上面下死力氣,這鐵面閻王的稱號就是這麼來的。
“好了,子玉(江萬頃表字)啊,你讓人去把近來幾個月咱們這兩個老頭子收到的東西都統計下,還有這十尾鮮魚,咱們家中的年輕後生又不是沒有本事下湖去抓,用不著他都昌縣令前來獻殷勤。”江萬里沉聲說道,“有些事情,一次意思意思也就夠了,一而再,再而三就太過火了。”
江萬頃神情凜然,之前兄長對於這種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懶得多計較,畢竟這些人送來的都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打的也都是看望兩位老相公或者恩師的旗號,並沒有違反什麼朝廷律法,而現在江萬里突然開始讓他清算,說明必然出事了。
“你覺得‘天高皇帝遠’,但是皇帝陛下可一直沒有忘記咱們這兩個老骨頭啊,”江萬里有些無奈的感慨一聲,伸手敲了敲桌子,“你過來看看吧,這八百里加急從京城送過來的。”
江萬頃怔了一下,伸手從桌子上拿起那一封信件,只是掃了一眼,臉色旋即微變,輕輕嘆息一聲,將信件放下:“沒有想到這幫傢伙終究還是放手去做了,而且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是陛下坐不住了?”
“陛下坐的可穩當的很。”江萬里淡淡說道,招唿婢女上茶,“這是雨後的廬山雲霧茶,嚐嚐味道,還不錯。”
“陛下坐的穩當,那咱們可就坐不穩當了,虧你還有好心情坐在這裡品茗。”江萬頃有些不解,“陛下的意思可是很清楚,讓我們兩個站出去表示對朝廷的支援,這個沒話說,都昌江氏和現在的朝廷盤根錯節,本就算是一體的,之前對於那些士族的建議,咱們多少聽到了風聲,但是沒有理睬,畢竟同為士族,不能合作,也沒有必要為敵,但是現在陛下卻是要把都昌江氏推到天下士族的對立面啊。”
“是天下士族麼?”江萬里抬頭反問道。
江萬頃一時語塞,而江萬里輕輕抿了一口茶:“至少和朝廷有關係計程車族,絕對不會站到朝廷的對立面去,甚至有如溫州陳氏還有朝中王家、章家、鎮江陸門等等,都十有**會站在陛下這一邊,甚至就連徽州汪氏以及徽州的那些士族,也有可能因為汪立信的緣故而倒向朝廷,也就是說,天下士族想要和陛下對抗的,最多隻有一半,而其中意志最為強烈的南京城中那幾家,因為動手太快,已經被陛下察覺並且清掃。”
“嘶!”江萬頃吸了一口涼氣,隱約猜測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