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桀驁的眼神也沒敢瞄。
餘琨瑜遞給她一包鼓鼓囊囊的錢,裡頭有銀元也有銀票。
外加一張壓的平平整整的田契。
「你跟江時要的是兩千銀元,但我想著如今你的境況也不好,家信上說你把嫁妝都送回孃家幫你爹避禍了,那就靠這麼一些現錢,你一個弱女子只怕很容易要出事。所以我另外做主,把城東來和道上的幾畝良田主轉到你名下了,那裡的地產出多,且說好了不用交稅費,只要沒大災大禍的,你靠這些田產也能過活。現錢麼就先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顧長英抱著沉沉的一包銀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是一封厚厚的信被塞到了手裡:「這是仁德附中的入學介紹信,等下個月開了學,你先上半年的補習班,熟悉了情況後,來年再正經讀中學。這也是我的母校,雖然說名氣不是最大,但師資和校風都很不錯,極少有那些遊行捐款的事兒,你在裡頭可以安心念書。」
最後遞到她手裡的是幾張租房契約:
「至於房子,我替你租在了塘浦巷那邊,也不大,兩間房外加一個灶間,還有一個小院子,你一個人住,租大了反而打眼。那裡離你學校近,住的也都是些清白人家,雖然房子老舊些,但最起碼比其他地方要安全許多。」
顧長英一一接過她遞來的東西,手指微微用力,連指甲蓋兒都泛起白來。
整個過程中,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餘琨瑜考慮的很周全,辦事也十分妥帖。
如若不是顧長英已經經歷過後世的毒打,看過了太多綠茶婊手撕老實原配的戲碼,她可能真的會被她偽善的外表所欺騙。
要是這時候來金陵的,真的是原身那個沉默又懦弱的十六歲姑娘,想必這會兒已經被這對渣男賤女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嘖。
這世道真的荒謬極了。
好人不善終,禍害遺千年。
顧長英扯了扯唇角,攥緊手裡的紙張,只覺得她現在所經歷的這些真的是魔幻現實劇。
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孽,老天爺非要把她送到這吃人的時代被人這樣欺辱戲弄。
由於自怨自艾的時間過久,導致空輸入一腔熱情還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的餘琨瑜有尷尬。
顧長英一直垂著頭不說話的表現也終於讓旁邊的江時有些不高興了。
他蹙起了眉頭:「跟你說話呢顧長英,難道你現在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麼?」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嚴厲,瞬間就讓顧長英想到了之前被槍口抵著的驚懼,身子微微一顫,不敢不抬頭,抬了頭又覺得不甘,只能紅著眼眶用力瞪他。
江時沒理會她神戳戳的表情。
輕輕用下巴點了點她手裡的東西:「給你這些,你有什麼感想?」
「什麼什麼感想?」
「我說,你拿到這些東西,又知道我夫人因為你這點破事兒前後足足浪費了半個月的功夫後,你心裡是個什麼想法?」
「」
男人抬高聲音:「說話啊啞巴啦?」
「我很感動。」
餘琨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這又是在搞什麼把戲。
結果男人輕哼一聲,語調懶洋洋:「那就寫下來。」
顧長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寫什麼?」
「寫你有多感動,心裡有多感激,把你對這件事的感恩全都寫出來,當成一封感謝信來寫,收信人就填餘琨瑜。」
「」
有那麼一瞬間,顧長英懷疑不是江時瘋了就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餘琨瑜同樣。
「怎麼?對於大公無私犧牲自己幫助你的恩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