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誠,這姑娘咋辦?看著年紀輕輕的,也不像是什麼厲害人,你之前說她是什麼來頭來著?」
「她爸爸是上司公司的老總,她要是不見了,她家裡肯定會發瘋的。」
「那怎麼的?就讓她這麼走了?萬一她出去以後亂說怎麼辦?」
村長很是不高興,「一個女娃娃,丟了就丟了,我們死不承認,他們還能硬把屎盆子扣人身上不成?」
沈文誠垂下眼眸,沉默了許久沒說話。
良久,他才道:「她是獨生子女,而且,他們家裡人知道她是來這邊」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找上門來過,那搜不到不就證明人不在我們這嘛!你不是說,說那個什麼法不責眾!人又找不到,他們難道還能把我們一整個村子的人都抓起來?」
灶房內寂靜了許久。
「孃的,先關起來再說,我就不相信了,還真有人能為了一個女娃娃跟咱們拼命,大不了,真扛不住了再把人交出去,這種事就跟熬鷹一樣,等他們熬不住了,買賣就好做了。」
村長抽著旱菸,皸黑的臉龐上滿是陰狠,「你不是說,他們家有錢嗎,我們這次大幹一筆,也省得以後還要苦哈哈地去外頭買媳婦。」
他揮揮手:「大富,強子,你們倆個去把人捆起來,先放地窖裡關幾天。」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我爹是誰!知不知道我哥哥是誰!他們要是來了,你們就死定了,他媽的沈文誠你還是不是人!你這麼多年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沈文誠!你他媽良心呢?滾開!別碰我!別碰老子!啊——」
卓俞拳打腳踢,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罵人,但她一個小姑娘 ,力氣能有多少,怎麼可能抵抗的過兩個成年壯漢。
周圍的人一拳拳如豺狼虎豹一般盯著她,卓俞真的慌的要哭了。
從小到大,她經歷的最危險的事情也就是被同班女生往鞋子裡塞針,根本沒遇到過這陣仗。
手被綁住了,她就卯足了勁用腳去踢,尖叫的分貝堪比孟姜女哭長城。
「奶奶的,這娘們還有點勁,再來個人,把她腳也綁上,孃的,文誠,你怎麼往家裡帶這麼一顆小辣椒,這姑娘真要放出去,咱們村真是要天下大亂了。」
卓俞被人從灶房一路拖到了屋門外,手肘和小腿被刮出了無數道血痕,衣服頭髮都亂七八糟,是剛才掙扎而導致的結果。
而且因為尖叫的實在太厲害,她連嘴也被人捂住了。
塞在嘴裡的抹布帶著一股子涮鍋水的,噁心的叫人想吐。
她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沈文誠,眼睛裡滿是血絲,每一道血絲都帶著濃重的嘲諷和厭惡。
這一刻,比起憎恨,卓俞心裡更多的是荒唐和好笑。
沈文誠這個人,真是突破她的三觀下限。
現在想想,以前跟這種人談過戀愛還迷他迷的要死,她都覺得丟臉。
卓俞閉上了眼睛。
她堅強地想,她耳朵和發圈上都有定位器,雖然不知道訊號好不好,但那天打電話的時候,她也把自己的情況告訴江時了。
江時肯定會來救她的。
最多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就是被人掄起來往地上摔幾次。
就是被人揪著頭髮扇幾個巴掌。
就是被人
耳旁忽然傳來嗡嗡的氣流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拖著她的人力道也忽然鬆了下來,卓俞艱難地抬起頭,用一種狗啃泥地的狼狽造型,瞅見了不遠處的天空之中,盤旋著的一架直升機。
那隻直升機由遠及近,最後盤旋停在屋子前的空地上。
一雙黑色的靴子踩著梯子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