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時是當事人。
他最清楚當時的場景。
出道十年,演了十年的戲,當了十年的高人氣影帝,他對於鏡頭和狗仔這兩種東西簡直不要太敏感。
如果偷拍的人就在能錄到聲音的範圍內的話,江時當時不可能發現不了。
只能說明,狗仔用了高畫素的相機拍的影片。
然後再透過後期手段把近距離錄的音訊剪進去。
而近距離的音訊,能獲得只有兩個途徑:
第一,提前就放了錄音裝置在原地。
第二,受害者陳嘉禎錄的。
江時更偏向於是第二種。
因為中間陳嘉禎手機被他甩出去的那一下,音訊裡的碰撞聲響竟然能把其餘所有的嘈雜聲都蓋住。
如果有另外的錄音裝置,呈現出來的聲音不可能是這樣的。
「這姓陳的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助理怒氣衝天,不過半晌又道,「不過你打人也是不對,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搞出這樣,好了吧?你給錢又不甘心,不給錢又有一大堆麻煩要處理,公關費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吧?不是我說你,你以後做事就不能深思熟慮過三遍再做決定」
江時把長腿搭在前方的椅背上,語氣懶懶:「英雄救美的時候哪裡有空深思熟慮。」
「說讓愛自由生長的是你,現在為愛大打出手的也是你,男人哦。」
「愛什麼愛,那是欣賞,欣賞你懂麼。」
「得了吧。」
對上男人眯起的眼睛,助理懶得跟他爭辯,「行,你說是欣賞就欣賞吧,我看你能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江時垂著眼眸打遊戲,不說話。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啊?他們發郵件說讓我們在三小時內做決定,不然就把影片發出去了。」
「發唄。」
「你真沒在開玩笑?」
「我開玩笑做什麼。聽我的,你就讓他們發。」
助理嘆口氣。
江時是老闆。
是真正的老闆。
星影公司最大的股東就是他,在自己的事業上,他做任何決定,都不需要跟人商量。
而剛好唯一能治住他的全惠姐在上個月又剛好把手裡的工作都交接了出去,現在已經不是江時的經紀人了。
在海島休假休的正開心呢。
助理久久不說話,愁眉苦臉的。
江時就抬起眸瞥了後視鏡一眼。
他懶洋洋一揮手:「不用這麼婆婆媽媽的,也不用請公關團隊,這件事我自己心裡有數,後面我來處理就行了。」
「你心裡有數?」
「不然呢?」
男人翻了個白眼,「不然我什麼準備和計劃都沒有就敢讓人把影片發出去?我是這麼莽撞無知的人麼。」
您不是嗎?
——當然,這句話助理沒有說出口。
不過江老闆淡定霸氣的回覆還是讓他安了心,打電話給公司裡的同事,讓他們直接拒絕狗仔們的無理要求。
同事震驚地反問了好幾遍。
「放心吧,老闆他心裡有數,他知道後續應該怎麼處理,你們就把心放回肚子裡,硬氣地拒絕那些王八蛋去啊。」
江時傳遞給助理的態度是漫不經心的,高高在上的。
於是助理傳遞給同事的態度也是自信滿滿的,穩操勝券的。
從而導致同事們反饋給狗仔的態度也是無比硬氣的。
——當然,如果他們一早知道江時所謂「把心放回肚子裡的解決辦法」是什麼的話,他們就是跪下來給老闆哭,也要把這筆封口費給花出去。
四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