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自己遭了無妄之災。
火鉗剛剛她起爐灶的時候才用過,鉗子燒的滾燙。
從灶火裡拿出來到現在甚至沒兩分鐘的時間。
又是這樣的天氣。
要是真砸在了她臉上,毀容是板上釘釘的結果。
林穗子抬起頭,語氣很冷靜:「你們這是又在發什麼瘋?」
「你你你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見沒砸到人臉上,勞芳紅鬆了口氣。
至於手上的傷,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又不是家裡的男丁,哪裡就這麼嬌氣了。
她撇撇嘴:「你們這兩個鬼精配合倒好,一個躲一個迎,擱這唱戲呢。我告訴你們,我不吃這套苦肉計,人小心眼倒不小,還跟自己大伯孃碰起瓷訛起錢了,真是,早嫁出去早省事!」
「誰打配合了?誰訛你錢了?大伯孃 ,你不要潑髒水的話張口就來,我告到村支書那裡,信不信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呦呵,你還要告我?你告啊!你告去啊 !我倒要看看,你把你自己大伯孃告到牢裡,滿村的人會怎麼戳你的脊樑骨!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林麥子你虧不虧心哪,啊?」
「你放心,我不虧心。我行的直坐的正,我憑什麼虧心」
她們在那邊沒完沒了,又開始跟潑婦罵街似的吵了起來。
沒有人關心林穗子的傷勢,哪怕給她打盆涼井水。
哪怕這傷本身就是因她們而起。
勞芳紅林穗子還可以理解,但林麥子她是真的搞不明白。
從前不管怎麼不拘小節,總還有幾分小姑娘的矜持和羞澀,但今天罵人的話一句接一句,嗓門甚至比大伯孃還要大,彷彿就跟村裡那些不要顏面的中年婦女似的,在溪邊大聲講葷段子也毫不在意 ,讓人覺得十分違和。
她看著掌心浮起的水泡,蹙了蹙眉。
雖然痛,但是看著好像不是很嚴重的樣子。
要不然,就放著不管?
放任它變得更嚴重一點,然後等阿奶他們回來了,直接用形狀慘烈的傷口告狀,以大伯的性格,肯定拉不下臉面來道歉,只會在醫藥補品方面加倍地補回來,以此給阿奶交代。
——不得不說,林穗子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補償方式。
小姑娘垂眸凝視著手裡觸目驚心的傷口,彷彿看的壓根不是自己的傷,而是什麼工具。
只要好用,哪怕再疼一點,再慘一點,都不會在她心裡引起多少波瀾。
林穗子不怕受傷,只怕受無用傷。
小時候她為了從大伯孃手底下擺脫出來,還任由她剋扣了自己兩個多月的伙食,每天只能吃個三分飽,幹大量的活,還要刻意犯點小錯,讓小堂妹哭幾聲,好招致大伯孃的一頓打。
她那個時候無依無靠,年齡幼小,只能透過自殘的方式來博取同情牌。
不過現在不太一樣了。現在整個家裡,除了懵懂無知的小堂妹,估計連大伯都是厭煩勞芳紅的。
只要勞芳紅肚子裡的孩子不出事,誰都會站在她這邊。
林穗子唯一糾結的就是,勞芳紅今天的所作所為,3值不值得她採用玉石俱焚的方式去誇大事情的嚴重性。
「傷口不趕緊處理的話,一旦感染了,很容易引起高燒發熱,而且說不準會留疤。」
正當林穗子猶豫之時,腦袋上方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江時正站在圍牆之外,因為人高,圍牆的只能擋住胸膛以下的身體,他雙手搭在圍牆上,懶洋洋撐著一個腦袋,眼眸微垂,很溫柔地看著她攤開的手掌心:「我建議你最好趕快去衛生院處理一下。」
他嘴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