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緊,卻是道:「是!」
前方,沈清雲從姜文林懷把千金抱了回來。千金在屋子裡待悶了,跳出窗外去抓麻雀,她找了快一個時辰,幸好姜文林幫忙。
「多虧了你。」她鬆了口氣,衝著人笑了笑。
姜文林看著她臉,心臟就跳動厲害,趕緊低下頭。手指卻不安分摩挲著袖口裡帕子。
那日他來找沈清雲看畫,敲了好久卻沒人反應,但他聽見裡面有細微動靜聲,這才推門進去,才發現原來裡面有隻貓。
千金被他嚇了一跳,撞開了衣櫃。
他趕緊去收拾,這才發現原來她是女子。看見那些裹胸時他實在是羞紅了臉,卻情不自禁撿了個帕子收藏在懷中。
解了日夜相思。
「不……不客氣。」姜文林不敢看人,好久才憋出一聲。
沈清雲抱著千金,轉身往身後看了一眼,微風吹著柳樹,那裡除了樹影卻是沒人。
她轉過頭,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南疆大軍戰勝回京,姜玉堂為陛下欽點,親自去城門口相迎。
最近多雨,早起時天還未亮,依稀帶著晨霧。
姜玉堂騎在馬上,帶著禮部眾人在城門口相迎。南疆大軍昨日就抵達京城,在離京都十里之外驛站。
今日吉時一過,城門大開,無數百姓自發站在城門口,相迎在外徵戰英雄們回家。
馬蹄聲響起,派去打探侍衛騎馬跑了回來,翻身下馬:「大軍在前方三千米,快到了。」
姜玉堂騎在馬背之上,身後,天光乍破,霞光萬丈。
擂鼓之聲相繼響起,一路從城門口,再到朱雀街。鼓聲響震天動地,隨著晨曦微光,遍灑大地。
黑壓壓腳步走來之時,擂鼓聲響越來越大。無數人目光看向大軍,擂鼓響,沸騰聲開始熱鬧起來。
這些人背井離鄉,鎮守南疆十餘年,如今終於可以回京,回到自己家鄉。百姓們人山人海,揮手相迎。
在熱鬧沸騰聲中,在百姓們虔誠目光之下。唯獨姜玉堂一人,坐在馬背之上,眼眸深深地往前看去。
大軍在後,前方人第一個身披銀色鎧甲是沈家次子,沈瓊。
沈瓊在京都多年,一直被壓在沈少卿光環之下。一年前,沈少卿戰死沙場,沈瓊立馬去了南疆,接替了他位置。
整整十年,三千多個日夜,沈少卿在南疆出身入死。
如今一朝就被沈瓊頂替。
他目光往下,其後,第二個是陸家人,陸家三子,陸棋。
緊接著,是與沈陸交好王家,李家……他目光一個一個看過去,這裡麵人大多都是與沈陸兩家交好。
南疆鎮守十年,幾乎算是固若金湯,大軍尚在,卻還打了一年之久。這些人在京都時,只不過是喝酒賞畫少爺。
去了一趟南疆,可能連軍營都沒出。戰場之上,刀劍都不知怎麼拿。
搖身一變,就成了流血流汗英雄。
但真正出身入死人,是那些用血肉扛刀戰士,南疆黃土之下,不知埋了多少無名屍骨。
韁繩被握在掌心,粗糲繩子勒他手掌心一片血紅。
姜玉堂想,本來今天他也能回京。
沈家生他一命,他還了一命。國家養他一場,他為國徵戰十年。他十九歲從京都去往南疆,那樣光風霽月,溫潤如玉一個人,如今卻連屍骨都回不來。
眼簾閉上,裡面血紅一片,到最後,姜玉堂目光放在了最右側那人身上。
劉滿,沈少卿前鋒。
他坐在馬背之上,緊靠沈瓊身側位置。生人高馬大,一臉絡腮鬍子。手背上一道長疤,瞧著十分嚇人。
這人無情無義,蛇蠍心腸,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