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之前的那些謠言也漸漸地沒人敢去多嘴了。
秋日天爽,姜玉堂從大理寺出來坐著馬車去了一趟酒樓。雅間已經有人在等著,瞧見他推門倒是招手讓他進去。
屋子裡,坐著的是久不見面的恆親王,而他身側的則是圓空大師。
恆親王之前親自上山去求圓空大師給他的人看腿,今日圓空大師下了山,卻不知為何沒有看成。
姜玉堂在恆親王對面坐下,一時也揣摩不出其用意。
倒是恆親王瞧見他倒是笑了笑:「不過幾個月不見,倒像是變了個人,沉穩了太多。」
今日他在金鑾殿上遠遠看見姜玉堂時還嚇了一跳。這人與之前在寺廟中見過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渾身那最後一絲少年氣息都消磨褪盡,如今的姜玉堂可謂是內斂沉穩。
他看後卻沉默了許久,因為這時的姜玉堂太像一個人。
「前段時日出了躺京都,你的事大大小小也算是聽了一些。」陳珩自打回了京在京都統共也沒呆幾日,聽聞他前段時日去了揚州,說是去尋人。
一去便是好幾個月不回來,可把陛下氣的不輕。
可這位爺那可是無拘無束慣了的,這天地間哪裡有人治的了他?下揚州就下揚州,只讓人眼皮子放亮堂一些,別觸了他的眉頭便是。
「今日殿下找臣過來,可有何事?」姜玉堂低頭喝了口酒,並未接話。
陳珩沉默了片刻,卻也不怒。只看了姜玉堂一眼後,才道:「讓圓空大師給你瞧瞧手。」
姜玉堂聞言靜了靜,隨後才垂下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中的那個窟窿早就好了,只是傷口雖長好,留下一道疤。
這隻手也如那大夫所言,算是廢了。平日裡衣食住行上用得到手的地方倒是沒問題,可終究還是與之前不同。
他如今已經學會了用左手寫字,陛下還誇讚過他進步大。
想他三歲學寫字,七歲能作詩,十五歲時參加科考,一舉拿下童生第一,二十出頭便中了狀元。
如今倒是要與那些小娃娃一樣,重新學寫字,字跡若是工整一些,還得到誇獎。
何其好笑。
「圓空大師精通這些。」陳珩還在一邊道:「你的手讓他看看,沒準能恢復到從前。」
「回到從前?」姜玉堂虛張了張手,又握了握。
那隻手錶面溫潤如玉一般,實際上掌心上卻帶著個銅錢大小的疤痕,醜陋不堪。
哪怕是他在用力,也是合不緊的,無時無刻不在表示著,這是一隻廢手。
圓空大師點頭,要上前給他相看。
姜玉堂卻搖頭,將手抽走了:「不必了。」
他抬起頭,眉目淡淡的,對著陳珩道:「多謝殿下的好意,只是這手我並不想治。」
他說完從椅子上站起,陳珩沒想到他會如此,面上的表情也僵在遠處。
等姜玉堂起身要走了,他才來得及問:「之前……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小太醫。」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人如何了?」
宋家遭遇馬賊,差點兒丟了性命。如今除了還在養病的宋行之之外,再也無人知曉當初的事。
他當初又不在京都,就算是要下手查,也不知從哪裡查起。
「殿下問這個做什麼?」姜玉堂聽聞之後,卻是回過頭。那雙眼睛如今總是無波無瀾,難以猜出裡面的情緒。
陳珩站在原處,看了好久才收回目光。
之前若說姜玉堂有七分像的話,如今加上這份沉穩,起碼有了九分。
故而,他一早便沒有認出來。
對於那位南疆之王,他一早只是聽過。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