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歲小姑娘雙手應當是嫩很,可此時這人一雙手,手指上不少細細傷痕。
「我們夫人要吃刺梨,我去摘時不小心傷。」許是察覺到她目光,喜鵲抿了抿唇,想把手往背後藏藏。
見她不自在,沈清雲不看了。
到了墨荷園,喜鵲將她扶進屋:「表……表少爺,那我走了。」小姑娘站在她對面,低垂著頭壓根兒不敢抬頭。
千金本在紫檀木花架子上睡覺,忽然跳下來把小姑娘嚇得不輕。
「沒事,它不咬人。」沈清雲上前抱起貓,又去了一趟內屋,走出來時手中拿著一瓶膏藥:「去疤痕,下次當心些。」
「多……多謝表少爺。」
喜鵲雙手接過,目光又落在她腿上:「表少爺您腿。」
「沒受傷。」沈清雲笑了笑:「我見她們都在說你,怕你在那難堪,這才找個機會讓你出來。」
她抬頭,見喜鵲那雙眼睛又紅了。她琢磨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麼,卻見她慌慌張張行了個禮,紅著臉飛快跑了。
她是不是說了什麼不改說?
沈清雲皺眉,懷中千金喵了一聲,拉回了她思緒。
「我只是餵了它小魚乾。」
千金聞到別貓氣味了,一直衝著她喵喵叫。沈清雲開始頭疼,抱著貓一個勁兒哄:
「它沒你好看,沒你可愛。」目光落在千金身上,又道:「也沒你胖。」
「而且,是你不吃小魚乾我才餵給其它貓。」
然而,貓聽不懂人話,也不聽她解釋。陌生味道觸碰到它領地,佔據了它東西,千金氣直接抓狂炸毛。
跳起來狠狠撓了她一爪子。
於是,晚上姜玉堂瞧見人時,便瞧見她手背上那道不淺抓痕。
「你貓抓?」他揚了揚眉,又將人拉到懷中。他頸脖還沒好呢,這幾日只能穿高領口衣服。
雖是入了秋,但秋老虎厲害。這幾日他穿那樣端正,不少人暗地裡笑話他。
拉過沈清雲手,仔細瞧了瞧:「喲,還不淺。」
話是那樣說,但姜玉堂還是拿過膏藥。
「怎麼撓這樣厲害。」摸了膏藥在她手背上塗著,姜玉堂皺了皺眉心:「它連你都傷。」
手背上膏藥劃開,傳來一陣淡淡香味。沈清雲撇了一眼,這才抬頭看向姜玉堂。
她語氣淡淡,低下頭時候卻有一些委屈,她說:「我去餵別小野貓了。」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千金反應這樣大。
她之前餵過別小野貓,千金是不高興,但也沒到要抓她地步。自從……自從他走後,千金就日夜守著她。
當年,撿到她時候,沈少卿說她像一隻沒人要貓。
後來,那年她就撿到了千金。
那天一樣下著大雨,她躲在屋簷下,渾身濕漉漉。身側,是剛出生,只有巴掌大貓。
當時,貓在哭,她也在哭。
家中姐妹合夥起來欺負她,從背後把推到了錦鯉池裡,看她像落湯雞一樣掉下去,一起笑話她。
她性子,從來不是任由人欺負主。她只記得那天,只要是欺負她人,她一個個都推了下去。
平日裡打扮精心漂亮小姑娘們一個個成了泥人兒,哭聲一片。
丫鬟們喊何氏過來做主。何氏是她生母,也是宋家當家主母。繼母難當,她素來怕人說她偏心外帶女兒,怕自己這個主母做不公平公正。
二話不說,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她當時委屈極了,明明是別人先欺負她,可何氏卻從不問她一句。
在水中掙扎時只感覺自己快死了,何氏也沒問一句她怕不怕。
她哭著跑了出去,把自己蜷縮在柴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