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堂低頭抿了一口,抬起頭:「科舉之事殿下是怎麼想的?」之前他查到劉映陽靠李修竹作弊,之後順藤摸瓜又查出洩題的事有沈家人插手。
太子的人便全權接手了此時,沒讓他繼續跟著。
姜玉堂以為太子會趁機舉報沈家,將沈家洩題一事暴露出來,可如今都等了大半個月了,朝中還是風平浪靜。
並且……他隱約查到,科舉的試題已經洩露出來,在這屆考生之中已經有人知曉科考的試題。
「如今事情既已查清楚,殿下若是早日像陛下表明此事,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他剛說完,抬頭便對上太子看向他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太子今日有些不對勁,與他是說話一直都是低著頭。
此時哪怕是將頭抬起來,又用拳頭低著下巴。
姜玉堂拿著茶盞的手頓住,只覺得太子殿下奇怪的很,瞥了一眼他的下巴剛要細看,卻又見太子問道:「你覺得陛下會信?」
他立即收回眼神,緊接著搖了搖頭。
沈陸兩家同氣連枝,在朝中能有今日這個地步,也是陛下允許的。
「那殿下是想讓事情越鬧越大?」姜玉堂詫異了片刻,立即就反應了過來。
科舉試題若是洩露,事情必定會攪的人盡皆知,到時候事情一暴露,沈家可就徹底躲不掉了。
「沈陸兩家在朝中根基頗深,若不是有足夠的把握,必然不能一舉擊殺。」太子道。
「每年科考,是為朝中選拔人才,也是我朝興旺的關鍵。」屋內,太子的聲響漸漸響起:「若科舉之風就此敗壞,引入朝中的不再是有才之輩。」
「長此以往下去,科舉淪為一場買賣。屆時,誰家中有錢財便可入宮為官,誰出的價高官位就越大。」
「讀書之人尋不到出頭之日,貪汙之風陸續見漲。到時,會消滅多少文人傲骨?毀了多少人的凌雲壯志?」
「那時天下還會有讀書之人嗎?」
屋內安靜了許久,姜玉堂緩緩地站起來,彎腰行了個禮:「殿下所言極是。既是動手,就要一刀致命,讓人再也不敢打這科舉斂財的主意。」
朝堂如同戰場。好言相勸既是無用,那就讓人見識你的武器。
姜玉堂看著太子的眼神,知曉太子勢必是要把這件事鬧大為止。
事情鬧得越大,責罰也就越重。
要讓這世間所有人都知曉,敢插手科舉考試乃是死路一條。從此以後,任何人都不敢再把主意放在科舉之上。
屋內安靜下來,還是王全忽然推門進來,湊在太子耳邊說了兩句話:「殿下,玉小主在門口候著。」
姜玉堂稍稍回過神,隱約聽見後半句。
他抬起頭,瞧見太子聽見這話後,面色微微變了變。
本嚴肅冰冷的一張臉,眉心微微擰了擰,隨即卻是又緩緩地放開。那張臉上,分明瞧不出變化,卻又讓人察覺到,因為這句話,這人的心情變得不錯。
姜玉堂心中明瞭,立即就要起身告退。
抵住下巴的手收緊,太子低頭輕咳了一聲,揮手道:「下去吧。」
推開門,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雨下的急,領路的小太監忘了拿傘,哭著臉讓姜玉堂等一會兒,他趕忙過去拿傘。
得到姜玉堂的首肯,小太監立即小跑出去。
姜玉堂站在原地等著,避之不及的與這位玉小主撞了個正著。他側身站在廊下,看著王全遠遠兒的便冒雨過去相迎。
他是太子身側的貼身太監,是自幼就跟著殿下的。能讓王全如此對待的,滿東宮裡也數不出十個來。
想來這女子的確是受寵。
隔著雨霧,瞧不清楚模樣,只開春的天這女子還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