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遭到洗劫,古蹟敗壞,西湖荒蕪,再經歷了元末的戰亂,已變成“出門何所見,但見瓦礫場”了,但它還基本保持著原有的風貌,隨後歷代明朝官員的大力修葺發展,杭州又再次回覆了昔日的熙熙攘攘,歌舞昇平。
仕進慢慢行在杭州的街道上,“澤國繁華地,前朝舊此都,青山彌百粵,白水入三吳。”他喃喃的念道,想道:“這難道便是杭州嗎?”不由一陣惘然。雖是出生於此地,仕進卻沒有機會去認識自己的家鄉,歸家遊子現今變成了往來陌客,如何不讓人萬分感慨?
仕進問清了西門所在,便趕往西門。他委實不知道家門的確切位置,只是當年隨父親離家時走的西門,便想著能否循著去路返回。好在記憶隱約還存,仕進慢慢摸索著,倒也沒走了岔路。
正自行著,忽地看到三個僧人急匆匆的走過,便是使夏龍命喪黃泉之人。仕進大奇,心想他們到杭州幹什麼?於是跟了上去,卻見他們進了一間莊嚴肅穆的大屋,抬眼望去,上面寫的赫然是“正氣堂”三字。仕進也不曉得正氣堂是什麼處所,見半天他們都沒有出來,甚是無趣,想:“這又不關自己的事,理那麼多幹啥?”便回到原地,再次尋路。
待到了西湖邊上,仕進頓住腳步,心想:“早就聽了,西湖之景,美絕天下,當年無暇細觀,如今可不能錯過機會!”便踱上白堤,欣賞起湖光山色來。只見桃柳明媚,迎風輕舞;波光溶溶,蕩紋若綾;山色青黛,淨如絹拭,一派的空靈晶瑩之氣,確是名不虛傳!
但仕進神不守舍的,哪裡瞧進去了半分?他腦子裡亂哄哄的,不過是借西湖來逃避一下而已。他不敢回去了,生怕見到自己不願意瞧見的情形。湖上忽地傳來歌聲:“儂住西湖日日愁,郎船隻在浙江頭,憑誰移得吳山去,湖水江波一處流。”歌聲清揚婉約,情意深切,不知是哪裡的女子在向情郎表達愛慕之意。
仕進聽了,呆了半晌,便快步下了白堤,疾行而去。他聽那女子竟敢如此大膽的傾吐心聲,渾不怕世俗禮教的約束,而自己身為昂昂七尺男兒,卻是畏畏縮縮,不禁暗自慚愧,當下打定主意,不再回避。
話雖如此,但當一步步的行過那陌生又似乎熟悉的小徑時,仕進還是有點膽怯。仕進停了下來,他記得清楚,只須轉過前方那處牆角,便可望見那棵親切的大槐樹了。他頓住不動,不敢再邁前一步,心裡蓬蓬直跳,彷彿要自喉嚨裡蹦了出來。
末了,仕進長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跨出一步,轉身望去。他登時楞住了,那讓他夢縈魂牽的大槐樹已經蕩然無存,屋子還是那間,大門卻也換了顏色,一切都和記憶中迥然不同了。仕進定定的站著,一動不動,彷彿痴了似的。不時有路人行過,都狐疑地打量著他,心想:“這後生莫不是傻了?嘖嘖!真是可惜了這副好樣貌啊!”
仕進不住的對自己道:“死心吧!睜大眼睛看吧!這本就是意料中事,你的家早在數年前就沒了,一切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醒醒吧!”可這個結果真的很難接受,仕進只覺心裡堵得慌。呆了許久,仕進終於嘆了一聲,便天大的事也須有人擔當,無論如何,他還是承認了事實。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事吧!仕進安慰自己道,他苦笑一下,轉身走了。
也不知到了哪裡,仕進胡亂進了一間酒肆,坐下便大呼拿酒來。酒上來之後馬上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旁若無人。“如今連唯一要辦的事也這樣辦完了,茫茫人世,叫自己何去何從?”仕進只覺悲從中來,大聲唱道:“我醉欲眠君且去,我醉欲眠我醉欲眠”兩滴清淚滲了出來。酒客們都盯著他,紛紛議論著。仕進酒量淺,不多時便昏昏沉沉,醉態可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酒肆,迷糊中彷彿有人到過身邊,擺弄著什麼。
待清醒過來時仕進發現自己已身躺一處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