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樹,仕進內息微轉,身形已是貼著樹滑了過去,卻是有驚無險。隨著一路上的狂奔,仕進只覺內息越轉越快,彷彿長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絕,催著他不斷加快速度。到最後,林間竟只能看到淡淡的灰影掠過,還有地面捲起的輕塵。
饒是仕進如此快進,奔了半天,入目竟還是無邊的蒼翠,就好象還停留在原地一樣。但仕進卻知自己已遠離了那荒谷,就算再想回去,只怕也找不到原路返回了。
當初老頭帶他入山後,走了足足十天,才到了山谷,現在要想半天就能出去,不啻痴人說夢。仕進抬頭看了天色,卻已不早了,於是決定歇息一晚,明天再趕路。他尋了一處寬敞地方,準備休息,卻聽到肚子咕咕作響,才記起沒吃東西。
在谷中他也是經常忘記用飯,常常餓著肚子到第二天。仕進輕笑一下,心想:“出來的第一天,應該吃點好東西了。”於是往林中一鑽,尋起野味來,這一手卻是當年跟老頭學的,再用時還是熟絡自如。
也不知是仕進運氣好還是那野狸子倒黴,他剛尋到一點野兔的蹤跡,正待細加辨認,一隻山狸子卻傻呼呼的跑了出來。它看到仕進,呆了一下,正想跑,仕進已是
一手抄了起來。
篝火獵獵作響,那狸子肉已經油光四溢,誘人至極。仕進吞了吞口水,差點忍不住要下手了,卻竭力忍住。老頭告訴過他,若是火候未到,那肉的味道總是差了三分。
如此過了半晌,肉香已經直往仕進鼻裡鑽,撓得他心癢癢的,一看肉的表皮色澤已呈金黃,顯是恰到好處,忙一把從架上把肉扯了下來,也不管燙口與否,伸嘴便咬。
一入口,卻是滿嘴油脂,滑膩順口,妙不可言。許久沒嚐到如此美味,仕進都要把自己舌頭給吞掉了,還意猶未足地舔了舔嘴,遺憾地看著手中被啃得精光的骨頭,再伸進嘴裡吮了幾下,才把它扔掉。
仕進坐在火堆旁,看著那閃動的火花,心裡還暖烘烘的。這一頓飽食多少讓他堅定了回到人世的決心,起碼在山谷便沒有這樣的美食。火漸漸暗了下去,熄了。仕進找了塊大石頭,和衣躺在上面,慢慢地睡著了。
習習的涼風拂來,分外宜人。山中寂靜,只能聽到樹葉嘩嘩輕擺,不時還有幾聲蛙叫。夜深了,月兒姍姍來遲,羞得半遮著面孔,不敢見人了。月光卻自在地傾灑著,為大地籠上一層淡淡的輕煙,有幾絲銀光不老實,硬硬自枝間葉縫鑽了過去,調皮地在地上畫了不少或圓或方的光斑。一切都是如此靜謐,溫柔,沒有了日間的火氣。
仕進愜意地伸了伸懶腰,又沉沉地睡過去,一點都不擔心會有危險。事實上他還以為自己在谷中,那用心什麼危險。荒谷中人跡罕至,野獸更是沒有,偶爾有鳥兒光臨,也是不屑地轉悠一圈,撲撲翅膀飛走了。在谷中,仕進就算睡個十天十夜也不會被打擾,現在剛出了谷,心理還沒適應過來,自然是毫無防備,又怎會意識到危險呢?
睡著睡著,仕進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噴鼻而來,還隱約聽到微微的喘息聲。他睜開眼,只見一條長長的舌頭正在他臉上盪來盪去,似是在試探一下他是什麼東西,那粘乎乎的口水自舌跟流下,在舌尖聚成一團,濃濃的隨時都要掉下來。依稀間還可看到尖利的牙在閃著寒光。
仕進覺得一陣噁心,大叫一聲,騰地跳了起來。那東西也駭了一跳,連著退了好幾步。
仕進藉著月光一看,卻是一條餓狼。那狼在月色下全身灰暗,只在額上有一小搓白毛,身子板很魁梧,竟到了仕進腰間。它那碧幽幽的眼珠直瞪著仕進,目露兇光,正吐著舌頭低低地喘著氣,口水不斷地滴了下來。
仕進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不停地往後退。他著實害怕,雖說沒有見過狼,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書上都說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