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事了,你二人回去吧。”二人告退。
沈綰貞走去桌子另一頭坐下,節下慣常的清粥,小菜,詹少庭掃了她一眼,二人都沒說話,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詹府歷來的規矩。
沈綰貞喝了碗粥,繡菊又要盛,綰貞擺擺手,示意報了。
“夫人說,讓二爺、少夫人自己先回吳府,夫人今兒有事,等明兒在回去,讓少夫人跟老太太說一聲。”詹夫人的丫鬟雲芳走來道。
“時候不早,現在就動身,我出去看看轎子,今兒都回孃家,怕伯府的轎子不夠使。”詹少庭像是對沈綰貞說,也沒看沈綰貞,抬腿就出去了。
沈綰貞淨手,穿上棉衣,帶著繡菊、巧珊和錢婆子出門。
二爺的小廝來順笑嘻嘻地跑過來,“少夫人,二爺在車裡等您。”
沈綰貞原以為二人鬧成這樣,彼此不屑在一處,正想詹少庭大概先走了,卻沒想到在轎子裡等自己,一想,也好,路上接著昨兒的話題問清楚。
沈綰貞走到轎子旁,轎簾卷著,赫然見詹少庭坐在裡面,身形未動,也沒扶沈綰貞一把,沈綰貞自行上了轎子。
起轎,離了伯府,上了官道。
“你昨晚說的話當真?”詹少庭不像昨晚生硬態度,語氣緩和,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
沈綰貞知道他所指,正了正身子,道:“當真。”
“難道伯府少夫人位置這麼令你不屑一顧?”詹少庭自尊心受挫,斜眼看她,擰眉道。
“妾身高攀不上,寧願過平淡日子。”沈綰貞目光落在轎簾錦緞上繡著的一隻鸞鳥,視線涼涼的。
“我若不想和離?你待怎樣?”詹少庭氣悶,和離竟出自這女人口中,而自己還未提出休妻。
“倆夫妻若陌路,徒留何益?”沈綰貞料到和離不是容易事,但她總要一試,她選擇單獨和詹少庭談,撇開詹老爺和夫人,賭一賭詹少庭個性倔強,偏執,一怒下把休書寫了,來個先斬後奏,這事若先讓詹老爺和夫人知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要麼休妻,和離免談。”詹少庭冰冷聲兒,態度蠻橫而強硬,沈綰貞心一涼,轎子裡的氣氛徒然凝重,轎內空間狹小,彼此距離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氣息,這番對峙,雙方都有些緊張。
“好,休書何時寫?”沈綰貞也豁出去了,看來和離無望,休妻就休妻,只要能離開他,認了,休妻名譽受損,大不了這一世她孤身一人終老,也強似過這般憋屈日子。
詹少庭一愣,驚怒,側頭看向沈綰貞,沈綰貞態度決絕,看似決心已下,詹少庭心想,看來沈氏一意孤行,鐵了心是要離開。
他方才是氣話,誰知她竟痛快答應,詹少庭面帶寒霜,頗憤憤然“你就這麼一心想離開詹府?是我詹少庭配不上你,委屈了你?”
“是”沈綰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事情到這一步,已撕破臉,她也豁出去了。
這一句似重錘擊碎他高高在上男人的尊嚴,“小戶女就是難纏。”詹少庭嗤之以鼻,在不屑於己的妻子面前不由氣勢弱了下來。
“瞧不上我,休書一封,我即刻就走,不帶走詹家一文錢。”沈綰貞口氣堅定,一反往日溫婉,面具撕下,露出真性情,她的私房錢足夠過快活日子,何苦在別人屋簷下,受這廝鳥氣。
“你與我圓房,生下一子,我便放你走。”詹少庭陰冷地眼神在沈綰貞身上梭巡。
沈綰貞氣得咬碎銀牙,暗罵:無恥之徒,卻啞然失笑,“妾身不妨說句實話,妾身與退婚的未婚夫婿進京時彼此見過,妾身心有所屬,方公子風流倜儻,溫存體貼,即便做他妾使喚丫頭,妾身此生心願足矣。“
“不知廉恥的賤人。”詹少庭忍不住脫口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