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漓站起身,微微晃了晃,呆滯的看著蓮起,等待著他手中的音絕劍給自己一個了斷。
「讓他走。」韶棠音命令道。
蓮起隨著眾人望去,韶棠音慢步向碧湖走來,眼中一片寒霜,彷彿看了一場戲,也該收場了。
霜盡道:「門主,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害了雨靈,還差點害了您!忘恩負義之輩,為什麼要放過他!」
「師父。」蓮起大步走過去,抬手想要攙扶他孱弱的身子,卻被一把推開。
韶棠音道:「月漓如今可是滄南國唯一的皇子,自然是可以為所欲為,讓他走,讓他好好地活著!」
痛苦的活著,比死還不如的是生不如死。
「送太子殿下離開!」
蓮起卻是上前狠狠的給了池月漓一劍,沒有刺中他的要害,卻也讓他受重傷:「這一劍,是你該受的!當日在無涯之巔,你害死自己的妹妹,今日,你又害死雨靈,你的嫉妒和自私害死了你身邊的親人,害死了所有愛你的人!」
「池月漓,今日你便與韶華門一刀兩斷,你我再也不相識,我的師父,也不再是你的皇叔!」
「從此以後,若你再敢來犯,我便直接要你的命!」
蓮起拿出當年他送給自己的那塊彎月玉佩,仍在了他的面前,玉碎成兩半,如破鏡再也無法復原。
一切從這裡開始,便也從這裡了結。
池月漓撿起地上已經碎成兩半的玉佩,眼中痠痛,落下悔恨悲傷的淚,他跪在地上痛苦抽泣著,緊握玉佩碎片,劃破自己的手,深深嵌入肉中。
他的妹妹,是他害死的,雨靈,是他害死的,都是他親手害死的,他因為嫉妒,給自己的皇叔下毒,他回想自己做過的那些荒唐事,他簡直就是瘋子。
……
韶棠音轉身離去,眼前再次開始暈眩,腹中陣陣不適,晃了晃瘦弱的身子,腳下蹌踉的向一邊倒去。
「師父!」
蓮起大步上前將他抱起,快步走向棠花閣,他知道師父一定又不舒服了,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讓師父受這些磨難。
「蓮起,你放開!」
「不,我不能放開,我放開,師父會摔倒。」
韶棠音周身無力起來,整個人任由蓮起抱在懷中,體內的小東西又在消耗他的血氣,讓他頭暈目眩。
蓮起將他放在床上,不忍的說道:「師父,你再忍一忍,他馬上就不會折騰你了,等他出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
「你可不可以乖點?」他對著韶棠音的肚子說道,輕柔的撫摸著。
床上的人卻沉沉的睡了過去,他被肚子裡的折騰,還被蓮起折騰,他確實是筋疲力盡,動也不想動。
蓮起替他脫下靴子,寬衣解帶,仔細的掖好被子,深情的望著嗜睡中的人,守在他的身旁,他怕了,只有他自己親眼守著,他才安心。
碧湖旁。
眾人散場,徒留後悔餘傷。
韶華門人紛紛離去,池月漓一人在呆愣在原地,無神的雙目看著遠處的一汪湖水,漣漪散去,空靈悲慼。
手中的玉佩已被鮮血染紅,他的手沾滿了鮮血,是自己最親近之人的血,是自己最在乎之人的血,他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沒有吸取第一次的教訓,他真的是活該孤零零一個人,不配得到真心。
他就應該是一個人,這樣,他就不會再害死任何人,也不會有人再因他而死,要死,也該是他去死才對。
「對不起,漣漪……」
「對不起,雨靈……我做錯了那麼多事,我永遠的失去了你們,我不配你們對我這麼好……」
他知道,皇叔要他活著,並不是因為自己是滄南國唯一的血脈,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