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門面並不大,但裝修得格外精緻,裡面更是別有洞天。白天從外面經過的人,沒有誰會留意到這麼個小門面,可一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便沒有人能忽視媚色的存在。
那些掛在門口幾乎把人的眼睛都照瞎的燈,張揚著它的存在,那種侵略性的光芒,讓每個經過的人都想進去一探究竟。
於時苒進來的時候,裡面的位置已經滿了。可她知道,這裡還有地下二層。
乍然走進媚色,會讓人有種從人間走向地獄的感覺,因為他怪異而又奢華的裝修風格。
樓梯被設計的很窄,鋪著大紅的地毯,牆面上掛了許多表著黑紋木框的油畫。
油畫風格怪異柺杖,不是長者翅膀的魔王,就是被長劍刺穿胸膛的人類。
其中,最讓於時苒在意的就是掛在地下二層樓梯拐角處的油畫,那是個帶黑翅膀手拿長劍的男人。
他跪著把手中鋒利的黑劍刺入人類女子的胸口,然後抱著女子淚流滿面。
這樣的地方,吸引了太多的年輕人,他們或者頹廢,或者只為了在夜色裡,釋放另一個自己。
樓梯盡頭,用玻璃扇隔開的房間裡,一個染著紅髮的男人正趴在辦公桌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對面那一排穿著十分精華的女人。
只看到那張側臉,於時苒就有種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緊了緊手指,又鬆開,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唇角。
確定自己是笑著的,她才走了過去。
“你也來應聘?”賀北寅看見於時苒的時候,有些意外。
那麼濃的妝,他差點兒就認不出人來了。要不是那雙眼睛,他曾細細觀察過,也許就真的被於時苒渾水摸魚了。
“當然。”
“你居然還有膽量來我的手下做事,你都不怕我再放顆炸彈?”
賀北寅撐起臉,眼底的心疼顯而可見。
他看上去很無聊,無聊到無以為繼,總給人一種生而無歡的頹廢感。
“怕,但是,我總得活著,要想活著,就得吃飯,是不是?”
“你們先出去。”
賀北寅對那些為了應聘,幾乎光著身子站在他面前的應聘者說。
這些應聘者聞言,都失望地切了一聲,出去的時候不忘掃於時苒一眼,眼底的光芒都帶著些敵意。
於時苒心頭苦笑,自己才一來,賀北寅就幫著她樹立一堆敵人,真是一份大禮。
“你可以選擇的地方很多。”
“但是,沒有人敢收留我,呂錦城不容我,也就代表現在的任氏不容我,誰敢和任氏作對。而且,你在這兒,我當然要來。”
於時苒在賀北寅的對面坐下來。
聽她這麼講,賀北寅興致勃勃地挑起眼眉,“你是愛上我了麼,居然追到這兒來,而且,你的訊息還真靈通。”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是很愛你,愛你愛到想給你上顆定時炸彈。”
賀北寅聞言大笑,雙手激動地拍著辦公桌,“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麼……”他忽然停止大笑,“我們認識這麼久以來,你第一個說愛我,儘管是愛到想給我上定時炸彈。就為了你這句話,我同意你留下來。”
“那我該不該說謝謝?”
於時苒笑,常常的睫毛因為她一笑,而微微煽動。
“謝的話,就不必了,你還是想想到哪兒去弄顆定時炸彈來吧。另外,看好了說明書,別不小心葬送了自己。”
賀北寅看著她,別有深意地笑著。
“謝謝提醒,這個不用你操心。”既然他已經同意自己留下了,她也就懶得再和賀北寅多費口舌,起身要走,賀北寅卻突然開口,“等等。我還有個內幕訊息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