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門前跪著的是薛家的女兒薛書瑤。三年前嫁給了縣裡的潘家的大公子潘少雲,當時那可是情投意合美滿姻緣。可是這天不遂人願,這薛小姐嫁進潘家三年就只剩下了一個女兒。潘家那也是大戶人家。傳宗接代那是大事,於是潘家大公子就娶了表妹做側室。這表妹剛進門不久就查出來懷孕了,後來生了個兒子。正巧薛小姐剩下的那個女兒得了重病,藥石無效才兩歲的孩子就沒了。”
小二說道這裡也是嘆氣,可能是覺得這薛家小姐太可憐了。
“那後來呢?趕緊接著說。”曹振軒催促著,小二就接著講。
“原本大家都很是同情薛家小姐,女兒沒了,但是她是潘家的未來主母這個變不了的。可是這薛小姐卻是說了。丈夫已經不愛自己了,另有新歡。女兒也不在了,潘家已經沒有值得她留下的理由了,於是就要與潘家大少爺和離。這薛潘兩家那都是不答應的,可是這薛家小姐堅持,潘家少爺最後就答應了。可是這孃家不讓進門,這已經是跪的第三天了。”
小二說完了還長吁短嘆的離開了,仔細的聽一下,店裡有很多的客人都在議論此事。大家的說法也都差不多,可憐薛家小姐命不好,也有的說她善妒,再娶一個側室就受不了,也有人說她偏激的。但是李雪兒確是對她有幾分欣賞,是個敢愛敢恨有魄力的女子。已經不愛了,為何還要受世俗的束縛。
店裡的其他客人在議論,不一會發現自己這邊的人也爭執起來了。
“這個薛家的小姐如此可是犯了七出的,要是留在潘家她還是少奶奶,何必自己找罪受,現在可好,吳家可歸了。”平和嘆息著,覺得這個薛家的小姐太傻。
“肯定是那個潘家的少爺和他表妹欺負人,要是在潘家過得好,又怎麼可能如此堅決的要和離。”香菱認準了是潘家的人聯合起來對薛家小姐不好。
“這薛家的父母倒是無情了些,既然已經和離了,怎麼能讓親生女兒如此的長跪街頭。”定王對這件事情很是不理解。
曹振軒坐在那裡,好一會沒出聲。他在想兒時的事情,父親對母親和自己很少關心,一心撲在了劉氏和曹振宇的身上。母親有時候說,這人的心變了,做什麼都沒用。若是母親當初和離了,是不是不會那麼早去世,外祖不是狠心的人,一定會照顧好母親的。
曹振軒想想又覺得不對,母親不會和離的。因為鎮國公府有他和大哥在,為了兒子,母親就是再不喜歡那樣的生活也忍著,堅持著。
曹振軒的視線轉向街道,那個薛家的小姐的女兒若是沒有病逝,也許她也不會選這一步走。
同樣沉默的還有李雪兒,香菱碰一下自家小姐,“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想到了曾經看到的一首詩,感覺與今日所見倒是契合。”
聽李雪兒這樣說,定王倒是有了興致,“什麼樣的詩句,念來聽聽。”
正巧剛才的那個小二又來送菜了,“小二,麻煩拿筆墨竹簡過來。”
又收到了香菱打賞的銅錢,小二笑呵呵的去拿東西了。
薛書瑤在孃家門前跪了三日,無人開門接她回家,她孤身一人決絕的離開了。第二天縣城裡熱鬧的很,只因一朝成名卻無人得見其容顏的無雙公子不知何時到了上高縣,還留下了詩作一首。文人墨客爭相傳抄,茶館酒肆里人滿為患。
一首白頭吟,也讓縣城薛潘兩家和離的事情被廣為議論。可能是因為無雙公子的詩,支援薛家小姐的人明顯增加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