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絮真就忍了兩日,但也不是連續兩日都是錐心刺骨的痛,過了起先的五個時辰後,疼痛濺小,變成了綿密的麻癢,彷彿螞蟻啃噬。
就是這麻癢,讓她真真切切體驗過了什麼叫生不如死,腿癢難耐!她無數次想抓撓,都不阻止了,最後凌谷主為防止她用手抓,竟直接將她手綁起來!
天知曉她是如何度過這兩日的!
她告訴自己,一切為了站立行走,忍了!
可屬實沒忍住,綁在輪椅上的妙齡少女直接淚崩了,一遍一遍叫著好難受,嗚嗚咽咽啜泣著,嫩白的小臉掛滿了淚痕,好不可憐。
看得谷主夫婦和含香都於心不忍了,但是理智告訴他們,不能解,必須忍下去!
過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兩日後,玉絮腿上的肉眼可見的烏青已然消失,凌谷主解開她被綁的手,細細給她把脈,確認沒有餘毒後割開玉絮兩腳大拇指,將蠱蟲引出,連帶著還有一攤黑血。
這下她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接下來就是溫養恢復雙腿,再嘗試行走。
凌谷主調製出許多藥液給她塗抹在腿上,每日的吃食全換成藥膳。
溫養了一個月後,玉絮迫不及待要嘗試直立行走。
陽春三月,春意盎然,花園內百花齊放,自月洞門往東進入,可見在這寬闊的庭院中,一座巨大的灰白色假山矗立中央,周邊的流水滴鈴流淌,匯聚於底部一圈小池,一群小錦鯉暢遊其間。
假山和綠植與之相映成趣,形成一幅和諧優美的畫卷,假山邊盛放一簇簇粉嫩嬌豔的芍藥與牡丹。
往裡走,院牆邊一排排櫻花擠滿枝頭,再走是一片竹林,綠竹底下一片蕙蘭馥郁香型,竹林中間一條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徑邊開滿了各色朱頂紅。
小徑上,一個身穿鵝黃色繡迎春纏枝齊胸衫裙的少女,梳著漂亮的雙環髻,前面留兩縷長髮用紅繩繫上,雙環簪了兩朵迎春絹花,她正杵著柺杖,慢悠悠地一步一步重新學習行走。
她身後是伸著手,隨時準備扶住她的乳白色齊胸襦裙侍女,身前是挽著墮馬髻,身穿藕荷色大袖衫裙的美婦人,婦人秀美端莊的面容上掛著柔和的淺笑。
“小心些,慢慢來。”庾氏展開雙臂,虛扶著少女一步步往前。
玉絮藉助柺杖,腿上緩慢使力,屈膝抬腿往前邁,再邁,由慢到快,玉絮也努力將依靠於柺杖的力氣轉到雙腿,做到真正用腿走。
“對對對,絮兒真厲害,繼續。”
庾氏見女兒一步一步跟著自己的引導走,心裡又柔又軟,彷彿看著幾月大的孩子蹣跚學步。
才過了幾息,玉絮便感到身體燥熱,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體力消耗了大半,腿上使不上勁。
可她很開心,她的心卻是雀躍的。
真好,她終於又可以行走了。
十五丈左右的小徑,玉絮愣生生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走了一半,而且已是耗盡了體力。
她氣喘吁吁,實在是撐不住了,索性直接丟開柺杖,一屁股坐地上。
“哎呀!當心啊!”
庾氏與含香一前一後急急將人抱扶起來。
庾氏攔抱著少女,滿目憂心問:“絮兒可是哪兒不舒服?摔疼了沒有?”
玉絮渾身發熱,密汗涔涔染溼了髮根與貼身衣物,她有氣無力道:“女兒沒事,就是太累了……”
累得她想原地坐下休息。
庾氏聞言瞬間沒好氣,美目嗔了女兒一眼,“累了就說嘛,怎一直逞強?這好端端的,突然跌坐下去,我還當你怎麼著了呢。”
玉絮渾不在意,“不疼的,女兒知道這裡是平地。”
若不然她也不敢啊。
“你啊你。”庾氏無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