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立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名黑衣女子始終低垂著小臉,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唯有一雙隱在袖中的粉拳隱隱的顫抖著,帶著莫名的嘆息和掙扎。
是夜,影門所有人幾乎已經全部休息,只留下巡邏守夜之人仍舊盡忠盡責的守護著內院的安全。
屬於門主的戀月樓中,明黃的燭光卻仍然照亮了整座小樓,而二樓一閃開啟的窗欞邊上,只能隱隱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嬌嫩小臉倏地,平靜燃燒的燭光猛然一跳,有些凌亂寒煞的氣息也隨之襲向負手而立的白衣女子,黛眉一蹙,殘肆的煞氣在面上閃耀,怪妖單手揮出,帶著十成的內力就那樣打向不請自來之人。
今日她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怪只能怪這個刺客倒黴的在這個時候來招惹她。
可是,揮出的手掌一頓,眼看就要觸碰到來人的面容,卻硬是被主人一個扭轉,強勁的內息隨即轉向無辜的桌椅,只聽聞啪,的一聲,結實的紅木桌椅剎那便被粉碎。
“主子”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所有的思緒在眼底印入那張絕色的小臉上消失無蹤,怪妖怔怔的看著,清冷的黑眸一眨不眨,似乎在確定眼前人是不是自己的幻境。
“門主真是折煞我了,主子二字太過沉重,流皓月只怕承受不起”水眸輕閃,輕輕勾起的粉唇卻溢位冰冷的言語,流皓月像是沒有看見怪妖眼底的掙扎和黯然,只是輕撩衣袍,隨意的在軟榻上坐定。
“……”雙手緊握成拳,煞白的骨節讓那白皙的小手透出濃濃的無措,怪妖就只是那樣看著突如其來出現的人影,那無關緊要的漠然語氣讓她冷寒的心感覺到了點點的痛楚,但是沒關係,只要見到主子平安,那麼一切都無所謂了。
流皓月也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有沒有回答,只是徑自拿起桌上的清茶自斟自飲,粉唇輕觸茶盞的剎那,隱隱的光芒在眸底掠過,翹長的羽睫微不可查的輕輕顫抖著,這茶…
“不要…”一直好似在神遊的怪妖,卻在看到流皓月飲茶的剎那,身子鬼魅般的飄至她的眼前,右手一揮,那被流皓月握在指尖的青瓷茶盞就被重重的揮落在地。
見狀,流皓月只是靜靜的望著臉上出現驚慌神色的怪妖,清冷的水眸漸漸的眯起,抿緊的粉唇透出莫測的氣息。
自從自己遇到怪妖的那天開始,這個女子臉上的表情就是那樣的冷漠,冰封似的寒霜在一張本該清秀的小臉上蔓延,冷冷的讓人找不到半點溫暖的痕跡,可是現在,冷殺不再,只剩下手足無措的驚慌,如同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回神的怪妖迎上流皓月深沉的眼神,有些失了血色的小臉一驚,而後身子不由得後退,垂下眼瞼避開了那犀利的讓她避無可避的冷寂目光。
“只是一杯茶而已”淡淡的斂下了眼瞼,流皓月若無其事的言道,看著被怪妖擊打過的手背,白皙的肌膚嬌嫩的如同溫室中的花朵,此刻已經泛起了條條的紅印。
“你要做什麼?”有些喑啞,有些艱難的呢喃從乾澀的喉嚨間吐出,怪妖小臉微垂,及腰的青絲遮擋住了她的神情,只是,那僵硬的身子卻是昭示了她對如今情況的無助。
“呵呵…”聞言,輕靈卻飄渺的笑聲在屋內散開,流皓月黛眉輕佻的望著全身流瀉著矛盾的女子,“門主好奇怪,不是門主派人在尋找我的下落嗎?如今,我自投羅網,門主這話可就讓流皓月不解了…”漫不經心的言語下,流皓月的神情越發的寒冽,原來,真的是全部都已經背叛了嗎?妖嬈的碧,清冷的雪,溫潤的曦,如今,還有這個漠然的妖。
整整十八天,她馬不停蹄的趕來東赫,只為二師兄嘴裡那句沒有說完的話,腦海中不由得閃耀著一張冷傲孤漠的俊顏,那是自己的大師兄,從來不會對她保證承諾什麼,卻總是用那高大背影為她阻擋一切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