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面容的女子,嬌脆的音調,快樂的氣息,如同一隻無憂無慮的金絲雀,被那狂傲的男子滴水不漏的守護著,而後來,那一聲聲淒厲的吶喊,也是來自那個從前快樂似精靈的女子嗎?
“…最後呢?”喑啞的呢喃艱難的吐出,流皓月靜靜的看著面色蒼白的男子,恐懼不安的開口,也許,是那樣的事實震碎了自己故作的冷漠,也許,是因為那答案中牽扯的人。
“千城渡後悔了,千城烈失蹤了,而千城月…瘋了…”無力的閉上雙眸,在那讓人分不清真假對錯的注視了,百慕夕總是不羈的心底,卻徒留無盡的蒼茫,眼前的月兒,到底是千年前的千城月?還是千年後的流皓月?為何,那般相似的目光總是讓自己忘記了一切。
“你們…為什麼可以存活世間千年?”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那樣隱藏在自己的心底,流皓月不聞不問,只是不願意去接近真相,因為她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事實都那般的美好和純然。
百慕夕身子一顫,幽幽睜開的黑眸望向那聰慧的小臉,苦澀的悲涼在嘴角彌散,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
“月兒,如果流水回來了,你想要怎麼做?”沒有回答,只是大手輕輕撫上那如玉的嬌顏,感受到那絲滑的冰冷,百慕夕大手一僵,須臾之間,卻又恢復正常。
“……”水眸輕眨,迷亂的思緒果然被順利的轉移,流皓月小臉輕歪,似乎真的在想,爹爹回來了,自己要怎麼做?因為他是爹爹,所以…
“千年前,千城月是千城烈可以捨棄一切也要得到的存在,千年後,你流皓月則成為流水付諸靈魂也要守護的存在,所以,月兒,不是爹爹,不是孩子,流水之於流皓月,不是父女,不是至親,那時,你會怎麼做?”明白她的退卻,但是百慕夕更清楚,存在於她心底的茫然只有儘快打破,那麼在以後才不會出現相同的傷痛,而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陪著她,提醒她的日子也馬上要結束了。
“百慕夕,爹爹回來了,你會怎麼樣?”乾澀的眸眨也不眨的看著那深邃如淵,卻也清澈如溪的鳳眸,流皓月淡然開口,迴避了許久的疑問終究是問出了口。
那日,他說,只要自己答應陪他一天,就這般如同朋友般相依相伴,那麼他就可以讓爹爹回到自己的身邊,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的自己,就那樣不顧一切的答應了他那匪夷所思的交換條件。
爹爹,渡,千城月,還有他,他們四人存活世間千年,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或者際遇讓他們成就了不腐的傳奇,但是渡從來就不是真身肉體,而千城月也是靠著所謂的七魂六魄甦醒,至於他和爹爹,又是怎樣沒有損傷的以常人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爹爹因為耗盡全身的內息筋脈皆斷而亡,那樣的冰冷和死寂從來就不是自己的錯覺,而他,為何那般肯定的告訴自己,他可以讓爹爹回來?而這樣若無其事的保證之下,又是需要怎樣的代價來交付互換?
聞言,百慕夕笑了,從未有過的明媚和璀璨,閃爍的笑靨幾乎要刺傷了人的眼睛,薄唇輕啟,“月兒擔心我?”原來,在那樣迫不及待的冷然下,依然藏著一顆柔軟的心,自己記憶中的月兒,依舊是心善明媚的女子。
“爹爹那日身死,即便事後我不記得一切,但是爹爹的身子卻依然是被幾位哥哥親手埋葬,如今,數月已過,就算爹爹曾經傲然於世間千年,依舊不能改變肉身腐壞的事實,那麼,你又怎樣讓爹爹回來?”清冷的話語就那樣炮擊般的襲向面色冷戚的男子,也許曾經故意遺忘,也許刻意想要忘記爹爹離去這個事實,也許想要爹爹重新回來的心願大過了一切,但是流皓月也知道,這些神鬼之說,真的只是說說那麼簡單嗎?
“傻月兒…”含著淺笑的俊顏和那日流水離去前一樣,邪魅的鳳眸退去了冷厲,只剩下暗淡的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