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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奇葩官職。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王越與汪太監交好,被稱作是汪直手下“二越”之一。想來王越能在西北戰功赫赫,也是因為汪直當監軍,能讓王越放手去做的緣故。

方應物正胡思亂想時,琵琶聲忽然停了,彈琴女子跪坐在王越旁邊開始斟酒。又見王越抬了抬手道:“請坐!”

方應物抱拳行個禮,然後在下首坐下。主動問道:“下官奉屠僉憲召請而來,不知屠僉憲何在?”

王越答道:“其實是老夫要請你過來,只是唯恐你不肯來,便借了屠大人的名頭,讓屠大人代為相邀。當年是老夫舉薦了屠大人為僉都御使,這點面子他總要給。”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方應物暗想,又問道:“下官再斗膽問一句,老大人今夜相邀。所為何來?”

王越端起酒盅,對方應物示意道:“獨自飲酒索然無趣,便請了你過來,滿飲!”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方應物身前亦有案几酒食。長者敬酒,他不能怠慢,連忙也跟著一飲而盡。而後才謙虛道:“老大人想找人喝酒還不簡單麼?小子何德何能可以相陪。”

此刻王越已經有了幾分酒意。長嘆道:“滿朝袞袞諸公,還能有誰可與老夫飲酒?”

從這話裡。方應物品出一點孤獨的意味。仔細想去也不難理解,王越實在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個性人物。與朝中諸公有點格格不入。他的領域本該是在邊鎮疆場,是大口喝酒大快吃肉,享受數萬官軍的敬畏和愛戴。

不過想是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方應物應聲答道:“老大人說笑了!”

王越拍了拍身邊女子,吩咐道:“老夫這裡不用侍候,你去那邊為方公子斟酒。”然後才對方應物道:“除了你老夫還能找誰?右都御使戴縉?兵部尚書陳鉞?還是韋瑛之流?”

看來今晚會晤少不得要圍繞汪太監這個主題。。。。。。方應物又品出幾分意思,王越雖然有了酒意,但可不糊塗,這東拉西扯的話裡有話啊。

戴縉、陳鉞、韋瑛再加上眼前這位王越本人,都是朝中公認的汪芷黨羽骨幹,在當前這個局勢下,處境表現各不相同。

戴縉這種直接背叛了陣營,投機到另一方去了;陳鉞這種主動辭官回鄉,撂了挑子不玩了;韋瑛最倒黴,因為貪汙銀兩的藉口直接被東廠捉走關押審問。所以王越肯定無法找他們喝酒了。

但是王越把他方應物與那幾個人並稱是什麼意思?他方應物可不會承認自己是汪芷的黨羽!

不過方應物很感興趣的是,他想知道王越打算怎麼辦。在上輩子時空裡,王越在汪直倒臺後受到牽連,被罷免了一切職務,傳送到安陸監視閒住,直到弘治朝才得以重新起復。

想至此處,方應物舉起酒杯道:“老大人功蓋當世,千古流芳,晚生敬仰已久,今夜同席實乃三生有幸。”

王越來者不拒,一口飲盡杯中酒,慨然道:“辛稼軒詞雲,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生後名,可憐白髮生!老夫如今也只是待死之身而已!”

方應物假意大驚道:“老大人言過矣,不可妄言待死此語,朝廷怎會虧待功臣?”

王越呵呵一笑,“以你的聰明,會不知道樹倒猢猻散的道理麼?韋千戶為何被捕?陳尚書為何辭官?戴縉為何結交東廠尚銘?而你,又為什麼會上疏彈劾汪公並請廢西廠?至於老夫,確實也就是待死了。”

方應物辯解道:“下官也是情非得已,實在別有苦衷,在尚公與戴總憲面前為了暫時自保不得不為之。至於老大人,遠遠談不上待死,目前仍有迴旋餘地。”

王越想了想,片刻後反問道:“你的意思老夫明白,是叫老夫疏離汪公,甚至反戈一擊?如此再憑藉手裡的功績,朝廷必然既往不咎,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