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道:“府尊大老爺日理萬機,哪有空閒來見你?”
袁娘子恰到好處的冷笑三聲,“親民之官不願見苦主。那還開什麼公堂!只怕是不敢做主,生怕見了奴家後下不來臺,丟了官身體面罷?”
刑房小吏臉色大變,厲聲呵斥道:“你這小娘,休要在此胡言亂語!衙門裡的事情你不懂,反正是一樣的辦理法子,你見不見府尊都沒差別!”
隨即他拿了狀文,不再理睬袁鳳蕭,轉身就進衙門去了。
袁娘子環顧四周,對眾人道:“此等情狀,讓我想起了前朝女子的一句詩: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被一個美人這樣嘲諷,在場不少人起了幾絲羞愧之心。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附從容易,帶頭卻難。
不過袁娘子只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放嘲諷大招。反而忽的淚光瑩瑩,用手帕點了點眼臉,然後楚楚可憐的向周圍觀眾求救起來。
“奴家到此為了好友,不顧安危到此狀告採辦太監及其爪牙,蘇州府幾無可容身之地。久聞欽差方大人還算仗義,故而只能去欽差公館請求避難。
想來奴家也算薄有幾分姿色,又遭奸邪記恨,只怕隨時就要遭受不測之禍患,如同好友那般被劫走!
在此懇請諸位在場義士,扶助弱女子一臂之力,送奴家到欽差公館可好?”
方應石奉命暗中保護袁娘子,此時正站在人群裡,他忍不住心裡讚歎一聲,不愧是前花魁娘子,對神態的拿捏簡直絕了。就自己所見過的人裡,只有自家秋哥兒可以一拼!
見袁娘子說完話,方應石立即振臂高喊道:“吾等力有不及,不能剷除奸邪,難道這許多人在此,還不能護得小娘子周全麼!左右公館距離也不甚遠,有何難哉!”
登時呼應者如雲,最後聚齊了一二百人,圍著袁娘子向欽差公館而去。
這支隊伍在路上招搖過市,所經過之地正是閶門內繁華地方,又是引發了新一輪的各種圍觀旁觀,事情也漸漸地傳播開來。
最後這支隊伍平平安安的、穩穩妥妥的抵達了公館大門外,袁娘子從人群包圍中走了出來,對著眾人福了一福,涕如雨下的答謝道:“眾位義士恩德,奴家沒齒難忘,實在無以為報。”
眾人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任務,得了大美人的感謝,也就心滿意足的散去了。回到鄰里坊間,少不得也得吹噓幾句。
卻說在府衙中,李知府翻看了幾眼狀文。果然是方欽差親筆寫來的,還蓋上了欽差關防印信。。。。。。弄得狀文不像狀文,駕貼不像駕貼。
對此李知府點評道,這方大欽差的日子看來過於閒極無聊了,不然怎會閒著沒事拿關防亂蓋?
還是說,方大欽差想拿住這件事情,逼著他李廷美去與王太監對抗?只能說,這也太幼稚了!
無論先前有限度的與方欽差對抗也好,後來夾在欽差太監與欽差大臣之間也好,最後決定倒向欽差太監也好,李知府一直遵循著一個原則,那就是盡力讓自己避免正面直接對抗,既是出於小心謹慎心思,也是因為心理陰影而不敢。
所以他總是小心翼翼的挑動王敬與方應物兩人對抗,然後在夾縫裡生存。除非個別迫不得已時候,避免直接站到一線出頭。
比如,方應物佔山為王聚攏一批人在公館街,府衙絕對不派衙役去清場,王千戶想要動手,府衙也絕不派人跟著去。
又比如,王千戶逼著府衙收回公館,趕方應物走人,他這知府雖然不敢拒絕,但在過程中竭力突出王太監,將方應物的怒火向王太監這邊引導。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李知府,唯有如此才是高壓之下的生存之道。方應物想強壓自己與欽差太監對抗,這心思手段也未免太幼稚了些!
隨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