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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敏感的轉過頭來,用一隻手攬著她。
“怎麼了?冷了嗎?把窗子關上吧。”
“我不冷,”涵妮說,順著雲樓的一攬,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嘆息的說:“雲樓,我好愛好愛你。”
雲樓心中透過一陣帶著酸楚的柔情。
“我也是,涵妮。”他說著,情不自禁的用面頰在她的頭髮上輕輕的摩擦了一下。
“我會影響你開車嗎?”她想坐正身子。
“不,不,別動,”雲樓說:“就這樣靠著我,別動,別離開。”
她繼續依偎著他,那黑髮的頭貼著他的肩膀,頭髮輕拂著他的面頰。這是雲樓第一次帶她出門,坐在那兒,他的雙手穩定的扶著方向盤,眼睛固定的凝視著窗外的道路,心裡卻充塞著某種又迷惘,又甜蜜,又酸楚,又淒涼的混合的滋味。這小小的身子依偎著他,帶著種單純的信賴,彷佛雲樓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上帝,就是她的命運,……可是,未來呢?未來會怎樣?這小小的身子能依偎他一輩子嗎?感受著她身體的溫熱,聞著她衣服和髮際的芬芳,他心神如醉。就這樣靠著我吧!涵妮!別離開我吧!涵妮!我們就這樣一直駛到世界的盡頭去,到月亮裡去!到星星上去,到天邊的雲彩裡去吧!涵妮!
就這樣依偎著,車子在公路上疾馳。他們都很少說話,涵妮扭開了收音機,於是,一陣抑揚頓挫的小提琴聲飄送了出來,是貝多芬的羅曼史。她闔上了眼睛,陽光透過了玻璃窗,照射著她,暖洋洋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陽光!從來沒有過這樣醉意醺然的一刻。未來?不不,現在不想未來,未來是未可知的,“現在”卻握在手裡。
未來?雲樓同樣在想著:不,不,不想未來!讓未來先躲在遠山的那一面吧!我要“現在”,最起碼,我有著“現在”,不是嗎?不是嗎?讓未來先匿藏著吧!別來驚動我們,別來困擾我們!
車子到了海邊,在沿海的公路上駛著,海浪的澎湃和海風的呼嘯使涵妮驚醒了過來,坐正了身子,她眺望著窗外的海,蔚藍蔚藍的,無窮無窮的,一望無垠的,她喘了口氣,歡呼著說:“海!”
“多久沒看到海了?”雲樓問。
“不知道有多久,”涵妮微蹙著眉:“可能是前輩子看到過的了。”
“可憐可憐的涵妮!”雲樓低聲的說。
“這是什麼地方?”
“白沙灣。”
“白沙灣?”涵妮閉了一下眼睛:“好美的名字。”
雲樓把車子停了下來,熄了火,關掉了唱機。
“來,我們去玩玩吧!”
涵妮下了車,海邊的風好大,掀起了她的頭髮,她迎風而立,喜悅的呼吸著海風,眺望著海面,她閃亮的眸子比海面的陽光還亮。雲樓走過去,幫她戴上了大衣上附帶的小帽子,但是,一陣風來,帽子又被吹翻了,涵妮抓住了他的手:“別管那帽子!”她叫著。“我喜歡這風!好美好美的風呵!”
雲樓被她的喜悅感染著,不自禁的望著她,好美好美的風呵!他從沒聽說過風可以用美字來形容的,但是被她這樣一說,他就覺得再沒有一個字形容這風比美字更好的了。挽著涵妮,他們走向了沙灘。路邊的岩石縫裡,開著一朵朵黃色的小花,涵妮邊走邊採,採了一大把,舉著小花,她又喜悅的喊著:“好美好美的花呵!”
海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影,陽光照射在白色沙礫上,反射著,璀璨著,每一粒細沙都像一粒小星星,涵妮跑上了沙灘,伸展雙臂,她仰頭看著陽光,旋轉著身子,叫著說:“好美好美的太陽呵!”
太陽曬紅了她的雙頰,她把喜悅的眸子投向雲樓,給了他嫣然的一瞥。然後,她跑開,彎腰握了一大把沙子,再鬆開手指,讓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