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徐府,姑嫂倆沒有馬上回府,而是讓馬車轉到了主街上。她們平日裡極少出府,既然出來了一趟,就想轉到巧味居去看看。
路上人多,馬車走得很慢,快到巧味居門口的時候,書瑤聽到尖利的罵聲:“哪裡來的小兔崽子,敢撞老孃?啊………,我的新衣服!別走,你給我站住,把我的衣服弄成這樣還想跑?陪銀子來!”
好熟悉的尖利聲音!書瑤皺了皺眉頭,趙二寶的媳婦程氏?她怎麼在這兒罵人?
童稚的聲音傳來:“娘,不是我撞她的,是她自己衝出來把我撞跌倒的。”
程氏似乎又跳了起來:“你不擋在門口,我會撞到你……不……我會被你撞到嗎?”
接話的是一個很好聽,但此刻帶著疲憊沙啞的女聲:“太太,這個店門這麼大,寶兒才多大?怎麼就擋住門口了?您突然衝出來,撞倒了寶兒,我還沒說什麼呢。”
旁邊很快有人附和:
“就是,我看到這孩子小心翼翼地從最旁邊進去,擋著誰的路了?”
“可不是?自己一陣風一樣的突然闖出來,還把我的胳膊給撞了一下。”
“真是不講道理,撞了人不賠禮,還反咬一口。”
……
程氏急了:“胡說什麼胡說什麼呢?你們知道我是誰?我是永平侯世子的舅母,這巧味居可是我們家的,我在自家店門口愛怎麼走怎麼走,撞到我弄髒我的衣服就要賠錢。”
“世子爺的舅母?”那個好聽的女聲帶上了猶豫,“我們母子剛到這裡,身上真的一文錢都沒有了,要不,你說多少錢吧,先欠著,等我找到活幹,再賠給你。”
程氏掃了那母子倆一眼:“沒錢?我看這小崽子身上的衣服不錯嘛?沒錢?想坑老孃是吧?等等。找工作?這樣吧。我這件衣服二兩銀子,你到我家的酸菜坊幹活,一天算你十文錢,包你們母子倆兩餐飯,滿打滿算,讓你佔點便宜,就在我家做工半年,算賠了我的衣服。”
“呸,”旁邊馬上有一個婦人鄙視道:“就你這件衣服,頂天了去200文錢。還二兩銀子呢?當人家都沒有長眼睛?再說了,衣服只是弄髒了而已。又沒破,憑什麼讓人賠?”
另一個婦人道:“就是,欺負人家外地人是吧?小娘子,你不用怕她,永平侯府的幾位主子都是好人。呀,這個什麼舅母不就是那年想算計永平侯世子爺給她做女婿的那個無賴嗎?”
馬上有更多的人想起來了:“哎呀,還真是誒。這樣的人怎麼好意思再來?還敢說巧味居是她家的?”
一位大戶人家管事媽媽打扮的人手裡拎著兩盒點心從巧味居里走了出來,“嗤”了一聲:“喲,這母女倆剛剛在裡面想白拿點心沒拿成,出門就想敲詐人啊?”
在旁邊正想開腔幫她孃的杏花聽到人家提起當年的“婚約”鬧劇,又被指出在店裡要點心沒要到,一句“母女倆”就把她也給提了出來,頓時臊得滿臉通紅,一跺腳扔下她娘跑走了。
程氏也是滿臉漲紅,不過她的臉皮久經考驗。自然要比杏花厚多了。梗著脖子喝到:“怎麼說我都是世子爺的舅母,他們還敢忤逆了我不成,你們要再胡說,我讓我外甥外甥女把你們都送大獄去。”
已經戴上帷帽的書瑤從馬車上下來:“程舅母,我們永平侯府可沒有這個權利隨便把人送大獄去。而且我大哥曾經跟縣衙交代過,無論是永平侯府的親戚還是下人,只要違法犯事、仗勢欺人,都請縣衙加重懲罰,我們永平侯府絕對不會允許和偏袒這樣的人。”
“噼裡啪啦”四周圍觀的眾人立刻鼓起掌來:
“好樣的,我就說永平侯府的主子都是好人吧?”
“就是,夏捕頭……呃……永平侯爺那樣的人教出的子女怎麼會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