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遮掩。
他們一家人搬出了石雲村,向大舅子家借銀子在這新建的白水鎮上買了三間屋。
如桑姑所說,這個新“阿布”是個能幹的,腦子靈活、身手好,鎮子上去走貨的人都想跟他搭伴。除了性子冷淡、對他們總是親熱不起來以外,確實是個無可挑剔的女婿。現在他們家的生活在親友裡誰不羨慕?
唯一讓老頭不安的就是,桑姑一直沒有再懷孕。如果女兒能給新女婿生下一兩個孩子他們就能更放心些,萬一到時候他恢復記憶,畢竟已經有了孩子,也不能一走了之。
後來老頭實在忍不住,讓老妻問了桑姑,才知道“阿布”那次重傷可能傷到了要害,不能人事,始終沒有跟桑姑圓房。老兩口也沒有辦法,只能祈求“阿布”不要恢復記憶。而所能想到的就是不要讓他接觸到以前的人、事、地方。
桑姑從來沒有讓夏霖軒走京城那條線,只說去得太遠家離家太久了。唯一一次去到大名府城,桑姑還將兩位表兄說了一通。
四年過去了,一切安然無事,“阿布”也沒有想起任何東西,桑姑一家的心才略略放鬆下來。即使前一趟走貨“阿布”沒有去,說想留在黑林子狩獵,他們也沒有多想,長期在外走貨確實會乏,其他人都會間或停下來休養一陣。“阿布”開始走貨的三年多時間裡卻從來沒有休息過。
卻沒想到。突然就有舊識尋來,還把一切查得那麼清楚。想到這個“阿布”曾經是官府的人,據說還是什麼名捕頭,再看到北海的氣勢和說話的語氣,他們知道,糊弄不過去了,搞不好還會被抓去見官。老百姓最怕的事就是見官。
桑姑的父親心虛道:“無論怎樣,你的命是我們家桑姑和她的兩位表哥救的,我們又不知道你是誰,這才好意收留你。”
北海“嗤”了一聲:“不知道是誰?好意收留?花婆子都知道他原來是名捕頭,你們不知道?你們真是好意,在玉林鎮就應該把他送到官府去,縣衙和他的家人自然會感謝你們,那才是真正的好意。你們卻大費周章地偷偷運回來。把孤兒寡婦硬塞給他,讓他養你們全家。給你們當牛做馬,你們也好意思說‘好意收留’?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也就是夏捕頭說畢竟你們救過他一命,又是老的老、小的小,否則我即使不把你們送官,也定讓你們再沒臉見人。”
花婆子?桑姑的舅母?在場眾人的臉都白了。
“行了,”夏霖軒冷著臉開口,“你們確實救過我一命,這幾年我為你們做的就算相抵了,從今以後我們再沒有任何關係,今天過來一趟就是來同你們說清楚的。”雖然想不起自己真正的妻子、孩子,但想到他的妻子因為他“死”了而一病不起,也死了,沒有人可以輕易地原諒。尤其是,按照花婆子的說法,桑姑根本就知道他原本的身份,並不是沒有辦法幫他找到家人。
桑姑怔怔地看著夏霖軒冰冷的臉,她是真的喜歡夏霖軒,即使他受傷不能人事了,她還是喜歡他,他永遠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是老天賜給她的好丈夫。
當年,桑姑第一次女扮男裝出去走貨,從京城回來的時候,一行人在玉林附近遇到山賊,正好夏霖軒帶著捕快們已經盯了這批山賊很久,就埋伏在近處,及時救下他們。桑姑當時就愛上了這位英武、俠義的捕頭。她偶然聽到別的商隊的人談論,那人是“天下第一捕頭”。
半年後,再一次經過玉林,在九嶺山,桑姑和她兩個表兄發現夏霖軒和另一人躺在地上,倆人都受了傷昏迷不醒。桑姑的大表哥跟他父親學過醫術,因為在外走貨更多地學習了治傷,立即給夏霖軒救治,並準備將他送去縣衙。因為他們只知道這個人是捕頭,並不知道他是誰。
夏霖軒很快醒了過來,卻一直問自己是誰,他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一想就頭疼,然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