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覆：我知道了。

隨即放下了手機，繼續折起千紙鶴， 像是失了魂靈，緩慢而僵硬。

當鷺城電視塔上古老的時鐘指向十一時，鷺城外環所有大廈的燈幕同時以沈星為名亮起，可她愛的人終是沒能走到她面前。

顧明綽，你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為什麼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呢？為什麼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呢？

沈星站在家中的落地窗前，遙遙看向16棟的方向，莫名鼻酸眼熱。

因顧明綽而生的，而她也再捨不得他難受了。只想把他想要的一切盡數推到他面前，哪怕他想要的是自己。

她開始武裝，臨出門前，還將顧明綽的牛仔外套穿在了身上。

十分鐘後，她找到了16棟06，伸手按響了門鈴。連著按了三次，門才開。四目相對時，顧明綽的情緒來不及收斂，一臉錯愕。

沈星佯裝沒瞧見，越過他進到屋子裡。

「」

顧明綽關上門，闊步跟上她。

沈星隨意的看了一圈，目光回到顧明綽身上時，一一摘下了口罩和墨鏡。小臉深邃，妍麗嬌艷，如同過去的每一次，輕易的點亮了顧明綽的視線。以往，他一定會沖她笑，但此時此刻，他真的笑不出來。

相顧無言。

半晌後，沈星忽然走近他，伸手緊拽他的衣襟，輕聲，像是質問，又像是埋怨，

「你為什麼不來？」

顧明綽的心恢復知覺，刺痛感傳來，漆黑的瞳眸中染上淡淡的猩紅色：「我意識到，你要的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給不了。」

沈星睨著他，「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不是我真實的想法，是你和很多人強加給我的。」

真正的沈星，矯情，清高，渴望純稚熱烈的愛情，堅信有情飲水飽。

她只是想藉此告訴顧明綽不是那樣的，就算蘇正清擁有比勒陀利亞之心，她也不會愛他。

顧明綽聽出些眉目，眸底燃起微弱的光。

「那你想要什麼？」

沈星捕捉到他眼中的光，心一陣抽疼，再不想折騰他了。

她鬆開了他的衣襟，親暱的環住他的腰，小臉順勢靠在他的肩胛。深呼吸，鼻間全是檸檬的清香。

「我想要顧明綽的愛情。」

「想一直和顧明綽綁在一起。」

「想人們提及顧明綽，最先想到的永遠都是電影和沈星。」

她的聲音很輕，但顧明綽聽清楚了，空落的心瞬間被充盈，忐忑和傷感再沒有容身之地，全部被擠出他的身體。一直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抬起，來到她的腰間，緊緊的回抱她。

半晌無言，可沈星一點都不介意。

這麼暖的懷抱，她呆到天荒地老也不會嫌煩。

當然，也沒可能到永久。

等顧明綽緩過來，他攔腰托起懷中的人兒，往書房的方向而去。

沈星伸手摟著他的脖頸，看他俊臉緊繃，故意鬧他，「還沒蓋章呢，就想著全壘了？」

顧明綽眼中總算是漾開了一絲笑，「要怎麼蓋章？」

沈星紅唇微嘟，「就這種呢！顧老師，這麼有意義的晚上，你不打算親吻你的女朋友嗎？」

經她這麼一說，原本沒有這個想法的顧明綽眸色微黯。

但他沒說話，抱著沈星去了書房。把她安放在書桌上時，他把半罐子的千紙鶴送到了她的手上，

「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折夠9999隻，也一定能找到比勒陀利亞之心更好的藍鑽。」

沈星垂眸看了眼，罐中的千紙鶴並不是太好看，但這些並不妨礙她喜歡和感動。

看向顧明綽時，藍眸似被江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