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少林是敵非友,而且易筋經本是少林之物,自然不可能求助他們,首先排除;鳩摩智雖與自己私交甚好,但他心術不正,宋青書擔心他學了易筋經為禍無窮,更擔心他暗中使壞,故意亂翻譯;黃裳學究天人,當初以梵文寫下了九陰總綱,自然是懂梵文的,只可惜他恐怕已經仙去多時;想來想去,唯有一燈師兄弟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不過這段時間宋青書東奔西走,還不曾找到機會去拜訪他們。
而且就算找到了,怎樣讓他翻譯也是個大問題。宋青書並非聖人,並不想將神功與外人分享,更何況易筋經是他使詐從少林奪來的,若是訊息洩露出去,少不得又是一段軒然大波。
至於遊坦之機緣巧合在梵文易筋經上發現的圖形,是用天竺一種藥草浸水繪成,濕時方顯,幹即隱沒,圖中姿勢與運功線路,已非原書《易筋經》,而是天竺一門極神異的瑜伽術,傳自摩伽陀國,叫做《欲三摩地斷行成就神足經》,與《易筋經》並不相干。
神足經本是練功時化解外來魔頭的一門妙法,乃天竺國古代高人所創的瑜伽秘術,因此圖中所繪,也是天竺僧人。
宋青書轉念一想,比起《易筋經》,說不定這《欲三摩地斷行成就神足經》對自己作用更大。他修煉密宗的《歡喜禪法》,最忌憚的就是心魔入侵,而《欲三摩地斷行成就神足經》最大的功效便是用來化解修煉時產生的心魔的。
令狐沖原本見到宋青書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欣喜,還以為他有些走火入魔,不禁心頭大喜,愈發加大了內力湧了過去,只可惜隨便他調動多少內力攻擊,都有如泥牛入海,沒有半分反應。
宋青書因為陷入了沉思,並沒有注意到其中的異常,只是本能地化解著對方的攻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令狐沖只覺得快要內力耗盡,近乎油盡燈枯,為一所能做的,唯有咬牙苦撐而已。
幸好最後時刻宋青書終於回過神來,逐漸收起內力,令狐沖終于堅持不住,頹然半跪在地上,猶如剛從水中撈起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宋青書感嘆一聲:「令狐兄,其實我一直很敬佩你的人品與心胸,不過如今我與盈盈已喜結連理,你又何必再苦苦相逼?念在上一次揚州你出手相助的份上,這次我不會為難你,你走吧。」
其實他心中又何嘗不知接二連三放過令狐沖是在養虎為患,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為自己的託大付出代價。可他前世一直很欣賞令狐沖瀟灑不羈豁達開朗的性子,以及高潔如玉的人品,再加上自己的確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搶走了任盈盈,心中對他總有一分虧欠之情。
來到這個亂世,歷經各種磨難,如今的宋青書表面上心腸越來越硬,可他骨子裡終究是一個善良的人,內心深處有一些可笑的堅持,正因為這一絲善良與堅持,他才沒有隨著武功突飛猛進而心性大變,走入魔道。
良久過後令狐沖才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你這次放了我,下次我有機會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宋青書微微一笑:「都說了這次是還令狐兄上次相助之恩,不必放在心上。最後我還是建議一句,與其將時間浪費在我這裡,還不如多花精力去贏回小師妹的芳心。」
「不勞費心。」令狐沖哼了一聲,轉身踉踉蹌蹌離去,也許是這次敗得太慘,他的背影充滿了落寞之意。
宋青書搖了搖頭,正要回去休息之時,忽然想到一事:「對了,陸無雙的傷腿隔幾天便得換一次藥,之前沒想到明天一早就走,還沒來得及將後續的黑玉斷續膏給她呢。」
正準備喚來一個丫鬟,剩下的藥由丫鬟代為轉交,不過宋青書想到黑玉斷續膏十分貴重,若是中途稍有差池,陸無雙的腿傷恐怕再也好不了了。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親手將其交到陸無雙手中,便趁著夜色往陸無雙